而且说实话,这个提议,让他着实有些心动。
一时沉吟。
尤野见状便心道不好,忙出声质问“世子,你想清楚,莫选错了路,葬送薛家百年基业!”
严天行斜眼投来目光“哼,小妖女,蛊惑人心,世子不会真中了她的渔翁之计吧。”
晏诗乐了“老匹夫你降身份自承是鹬也就罢了,一张老脸树皮似的,倒也确实是像。可你要说相貌堂堂的薛世子是蠢笨不堪的蚌,是不是过分了点?”
严天行怒骂道“你休得血口喷人!”
薛鳌脸色确实不大好看。手下痴鱼道“严大人确实应该多读些书。不会说话就少说为好。”
严天行气得七窍生烟,一生清名竟由这些愚人置喙。脸色骤然阴沉。吃人似的目光转向痴鱼“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玩物,也敢说我的不是。”
“世子若管不好通房贱婢,我可以代劳。”
鹰隼似的眼珠剜了痴鱼一眼,像是看只张牙舞爪的灰兔。
晏诗双手环抱,大呼精彩“严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侯府一个下人都要插手管,看来日后薛老侯爷也得给您行礼了。”
“住口!宵小摇唇鼓舌,搬弄是非,看我今日定封了你的嘴巴不可!”
说着严天行朝晏诗扑来。疯汉迎上招架。二人竟是打得难解难分。
尤野等人上前对上晏诗,肥鸡等人退开观望,站在严天行同晏诗之间。
渔翁之意昭然若揭。
晏诗暗骂薛鳌狡猾,只怕今时不同往日,她已无以身为饵之价值,薛鳌不惜弄伤也要带擒住她的。何况此地并非雍州,援军随时能到,届时自己哪怕三头六臂,夜光附体,只怕也难以脱身。
此番想来,除了死战速战,已无他法。
遂不再遮掩,惊鸿刀法最快,天怒最猛,停云最审时度势,几番下来,便将鱼龙卫打翻在地,伤重不能起身。
转头配合疯汉对上严天行。
严天行刚回京都,长途奔袭,体力亦非全盛,加之先前受了内伤,纵使武功高强,但是疯汉和晏诗联手,一个嗜血狠辣,一个刁钻古怪,让他也有些被动。
尤野受伤最轻,见势不妙,立时传讯求援,岂料刚想偷摸动手,便被肥鸡按住。“受伤了,还是别乱动的好。”
严天行余光瞥见,拆挡之间出声喝叱,“薛鳌你想助纣为虐!”
薛鳌靠着椅背懒懒道,“我出手你说我阻你,为脱干系,我只好静候佳音了。哎呀,小心后面。”
严天行怒极,不欲听信,谁知背后真被晏诗突然偷袭一掌,丹田顿时一阵翻涌。
“唉,我不提醒你了么?你自己不信,可不怪我不帮忙。”薛鳌撑着头,幸灾乐祸。
趁着严天行气息微乱,晏诗将速度提至极致,出手如电,身影翻飞,配合疯汉,此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今日真能将严天行杀死,哪怕是重创,也是对她极大的鼓励和振奋。多年夙愿,若能功成,实在是搬掉了复仇路上的一块大石头!
这般想着,辟水清光渐浓,竟凝成深青光刃,望之令人刺目。
疯汉似乎也看出她的意图,出手亦更为狠辣凶猛。
片刻之后,严天行再受一掌,连退三步,而疯汉也被他一刀划伤腹部。
晏诗一把扶住他。心中忧喜参半。
正欲趁机再度出手,却听到严天行惊呼“幽冥掌!”
“你怎么会使幽冥掌?”
严天行语气比先前见到晏诗还要震惊,目光中皆是浓浓的不敢置信。
晏诗听闻此言,有些讶然,难道他们竟是旧识?
“幽冥掌?那是什么?”
薛鳌也生出了些许感兴趣。
严天行没理他,兀自逼问疯汉“你跟裴渊是什么关系?”
晏诗暗自打量疯汉,心中重复默念裴渊……印象中没听过这个名字。想来不是什么出名人物。
“裴渊?”薛鳌似看出她的疑窦,出声重复,“好似有些熟悉。”
“莫非……”
“不错!”严天行道,“正是七年前东南的鬼手人屠,此恶名无人不晓,本名裴渊,却鲜有人知。”
“可是他不是早就被你捉拿归案了嘛。”
“要是我记得不差,这鬼手人屠,正是严大人你进入鱼龙卫的晋身之资吧。”
薛鳌语气微嘲,严天行却无暇顾及。
“你究竟是谁?”
“据我所知,裴渊似乎并无兄弟。你的幽冥掌从何人处学来!”
疯汉似乎听不懂他说什么,面色如前,靠着晏诗警惕四顾。
“你不说,我就要拿你回去审了!”
“呵……”晏诗轻笑。
“巧立名目,想抓就抓。严大人你还真是极具天子走狗的风范呢。”
“与其说他们看重你的身手,不如说看重你的心性,天生的鹰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