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诗打量二人,相貌细看确有几分相似,无怪乎能使出方才那路招式,还配合得如此精妙。
“放他走。”兄长再次道。
晏诗冷笑,“凭什么。”
“眼看大仇得报,怎能让仇人死在别人之手?”
“呵呵呵哈哈哈……”晏诗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她低头仔细端详杜开万念俱灰的神情,“没想到吧,鱼龙卫又如何,有个总管义父又怎样,还不是有被人众叛亲离的一天。”
“没有严天行,你什么都不是!”
“话说,严天行,这次居然没来?”
杜开闻言面上突然浮上希望之色。
身旁那兄长也似极力维持表情不变。
晏诗陡然明白了,严天行来了,而且很可能即将到达。
对方在拖延时间。
晏诗浑身汗毛都不由自主的战栗。
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若不是严天行,就凭鱼龙卫这些战力,谁能抓得住晏孤飞!
要说仇人,严天行,才是头号!
杜开必死无疑,哪怕就是严天行现在赶来,她也想试试自己如今的水平,哪怕依旧不敌,逃命应该没问题。
她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扬起一个明媚的笑,“你最好期待严天行早点来,因为我的仇人,是你们整个鱼、龙、卫!”
“你疯了!一介孤女,竟敢妄想挑战皇权!”
“既然是孤女,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我不杀你们,鱼龙卫就会放过我吗?”
那人无话可说。
“所以,尽管动手吧,杜开死在谁手上,我根本不在意。不过条狗罢了。”
话音未落,雷声轰隆隆响起,像是砸在每个人头顶。晏诗径直出手,辟水直刺杜开!
那人唇边掠过一丝微笑,骤然低喝“动……”
然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
他呆呆望着刺进自己胸膛的辟水剑,就这般毫发无伤的经过杜开的颈边。
杜开白眼一翻,依然昏死过去。
“阿兄!”
那人看着目眦欲裂冲过来的弟弟,目光黯然。
“傻子,逃啊……”
他本欲利用杜开遮挡,在晏诗杀死杜开之际,偷袭对方。不料被看穿。可即使被看穿,自己本就身负重伤,必难存活。可此时却是最佳的逃跑时间,这傻子竟然……
“唉……”将死的鱼龙卫深深叹息。
“兄弟同胞,死于一穴,也是美事。”
晏诗言罢,将带着哥哥鲜血的辟水剑送入弟弟心房,二人双手紧握,就此死去。
还温热的剑尖拍了拍杜开,“喂,醒醒。”
杜开睁开迷茫的独眼,便听见这话,晏诗修罗般的笑容近在咫尺,心中一颤,呜咽做声,眼露哀求。
“我问你,我爹娘,是你们抓的?”
杜开闻言,眼中露出一抹快意,口中“嗬嗬”做声。
晏诗不再多问,剑光闪过,杜开的头便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凌空飞了起来。
再次“啪”的一道闪电,雨终于落下。
噼噼啪啪的打在杜开头上。眼见自己残缺而丑陋的身体瘫在地下,头颅上的脸色变了,惊恐着就此定格。
晏诗端详着刚割下的头颅,深深吸了口气。豆大的雨滴落下来,无情的冲刷着叶片,尸体和地上的血。
血腥味被第一波雨水激荡起来,再被冷风和水汽冲散。辟水剑被大雨洗净,血水渗入地面,消失不见。
鱼龙卫,第一回合。
雨幕里的白玉面庞浮现出一抹疯狂的战意。
她撕下死尸上的衣袍,将头颅包裹起来。一转头,发现那藏青男子正看着她,雨水浸染下面色苍白,来不及收起的探究神情。
“你竟然还没走,”晏诗此时才得空细细打量对方。
其人生就一副方脸阔额之相,目光炯炯,鼻梁挺直高耸,有如刀斧削成。宽肩厚背,猿臂蜂腰,纵然战败负伤,如今暴雨泼面,仍器宇轩昂,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
忽闻晏诗相询,他咬牙迈步上前,深躬到地,“救命之恩,还未曾道谢。”
晏诗刚欲开口,他又道,“再者,”伸手一指,“要看着他。”
晏诗才注意到不远处丁冠倒伏在地的身体,隐隐可见胸腹起伏。人已昏死过去。
“你没杀了他?”晏诗奇道。
“我觉得,应该留给你。”
藏青男子说完退后半步。
晏诗挑眉又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坦然诚恳,并无躲闪。她轻轻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来到停在丁冠旁边。
低头俯视,数息后,那身体自己细细的颤抖起来。
“别装了,自己动手吧。”
她冷漠的宣布了死亡的旨意。
丁冠颤颤巍巍伸出手,摸到自己掉落的弯刀。不见犹豫地刺进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