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世子手下爱将,我替他给杜大人赔个不是,”肥鸡移过身去,挡住杜开看向痴鱼的视线,刻意扭转杜开的话锋,“应是世子担心此处人手不足,特意派老狗过来助各位一臂之力。杜大人今日也算有失有得,就别再计较了吧。”
杜开根本不听肥鸡舌灿莲花,径直用手指向痴鱼,转头朝严天行道,“她方才……”
肥鸡一把抓住杜开的手指,表面波澜不惊,实则用力压下,疼得杜开话不成言,皱眉呼痛。
“你找死!”杜开右手弯刀自下而上斜飞,欲将肥鸡劈成两半。
肥鸡一把撒开躲过一边,口中不停,“没有没有,杜大人息怒,你与晏诗之事,何必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呢。”
肥鸡面上笑嘻嘻,心中却发愁。搜肠刮肚想尽办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痴鱼的身份暴露,否则薛鳌的计划将功亏一篑。
他暗自望向老狗,今晚的祸事,皆是对方惹出来的。可老狗却好似没事人一般,只知无声的怒叱他任由痴鱼受辱,毫不关心眼下境况。
“你说什么!”
杜开又喝道。
肥鸡无奈,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一如往常笑眯眯,“我说什么,难道杜大人不清楚么?真要我当众说出来,不好吧。”
“胡搅蛮缠,我看你们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我先杀了你!”
杜开忍无可忍,手上刀锋一转,反手一个刁钻角度刺向肥鸡大腿。
肥鸡见状,忙一个滚地葫芦避过。可杜开依旧如影随形,步步紧逼,他只得顺手抽出旁边一个通州官兵的腰刀,抬腕横挡。
杜开刀锋凌厉,竟似真的想要肥鸡性命,肥鸡一让再让,此时也生出了三分真火,另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转移杜开注意力。于是便也顺其自然,边打边想办法。于是口中不再讨饶,手上也变守为攻。
“别打了!”
严天行喝阻道。
“他们根本就是不怀好意,”杜开边打边说话。
“你假公济私,”肥鸡专刺杜开痛处。
“我们鱼龙卫办事,犯不着听一个奴才置喙。”
“我已经一忍再忍,你们却得理不饶人。”
“惺惺作态,有本事滚回薛鳌身边!”
“别吵了,你们都住手!”严天行咆哮如雷,竟然没人听他的。四周刚刚散去的士兵见状,又围了过来。
“严校尉,早做决断吧。”丁冠也握紧了刀柄。
“是啊,他们同我们不是一条心。”
严天行看着身手不凡的肥鸡和目光警戒的老狗,渐渐下了决心。
再好的人手,如若不能同心协力,如臂使指,那还不如早点丢弃。哪怕最初合作的计划他答应了。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他们之间本就是因利相聚,薛鳌既然没本事,吃了这个亏,那他也没理由守什么信义。
于是他最终面色沉痛的点点头,“你们走吧。我这不需要你们协助。”
此话一出,杜开丁冠等人皆精神振奋,肥鸡老狗有些意外,甚至“晏诗”也望了过来。
肥鸡一边应付杜开的刀锋,一边忙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要抢人?”
“什么抢,你搞清楚,人明明就是我们先抓到的。”
“要说抢,也是你们。”
“严天行,你敢言而无信,你忘了你刺杀世子的罪过吗?”
众人听闻这重磅消息,愕然看向严天行,这一路走来,虽知他们双方摩擦不断,龃龉频频,没想到双方竟有如此深仇大恨。
严天行冷笑一声,“哼,一面之词,谁会相信!”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毁约。”
“是你们频频针对我鱼龙卫!重伤鱼龙卫首领义子,这笔账我还没跟你们算。几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说得好!老严,快来助我宰了这只鸡。”杜开胸中浊气尽吐,刀法也越打越重,越打越快。
肥鸡察觉此事已经再无挽回可能,索性不再留手,严天行虎视眈眈,丁冠马林随时准备助阵,他和老狗能脱身已是最好结局,岂有留手的余地?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话音未落,手法忽的一变,直取杜开脆弱的喉间。
肥鸡自小练的便是外门功夫,四肢硬逾钢铁,杜开这下若被拍实,只有喉骨尽碎,当场死亡一个下场。
严天行和丁冠马林看见急忙上前救援,老狗在旁亦及时出手,拦截严天行三人。
只需一瞬,他决定豁出性命也要让肥鸡杀了杜开,方解他心头之恨。
几颗碎石打在丁冠和马林脚踝膝盖,令其脚步一顿,自己则攻向严天行。
谁知严天行看也不看,屈肘挥拳,便恰好撞到老狗穴位,老狗气息一滞,出手便失了力道。
严天行强行撞开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抓住杜开往后一拖,避开肥鸡铁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