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晏诗现在会在哪?
山下有薛家人把守,她决计下不了山去。
连老狗都没有找到她,那她应当……
柳叶刀转头朝某个方向望去。
须臾功夫,柳叶刀走进了膳食处的地窖。
“公子,实在是不方便进去,里面又脏又臭,你要什么老朽给你拿。”
“老伯,时间不多了,她得赶紧走。”
“你说什么我……”
“老伯,让他进来吧。”
柳叶刀闻得此声,心头恍如斗室初开天窗,万顷阳光落下。
只见晏诗从一堆腌白菜中走了出来,发间衣袖还沾着碎菜叶。她浑不在意的抖了抖,“师父叫你来的?”
继而视线停在了柳叶刀怀中的衣服上,不动了。
他突然大囧,“不不,不是,嗯嗯,是是是,是师傅让我来,但是……”
面对着晏诗越发奇怪的神色,他只觉得口齿生拙。干脆不管不顾的将衣服塞给晏诗,“你得马上离开这,薛家找不到你就会大肆搜山了。”
“他们竟敢如此?师傅怎么说?”
“是非分明,总要你亲自在场的。”柳叶刀有些无奈。
“是了,没错……”晏诗语气渐低。
“那你究竟是不是……”
晏诗蓦然抬头看向柳叶刀,答了另外一句话,“我不能见薛鳌。”
从她听闻来者是个跛子时,她就知道了。
这么多年的暗中打听,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薛家家主薛立海的嫡子,薛璧的亲弟弟,也是她的亲舅舅薛鳌,就是一个跛子!
他的腿还是被她爹亲手打断的!
除此之外,试问天底下还有哪一个跛子,能让薛家如此俯首帖耳。
因此来人必是薛鳌无疑。
连薛鳌都亲自来了,她再不明白就是个傻子,凤鸣楼杀再多的匪,值得薛鳌大雪天千里迢迢亲赴北疆?
他来,就是来验证她的身份的!
面对这从未谋面的舅舅,她不敢抱有一丝侥幸。
“我明白了。”柳叶刀目光灼灼。
说话间,喧嚣脚步声四面传来。
“来了,快走……”
柳叶刀却按住她,晏诗惊讶挑眉。
“我引开他们,你去抱雪崖等我。”
说罢柳叶刀抢回晏诗手里的衣服,披在身上就往外冲。
绯红色的轻衫霎时出现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里,耀眼得像一株红梅。
晏诗不禁笑出泪来,等跟随远去的甲士离开,她朝老伯一施礼,消失于风雪。
可那仅仅是前期声势惊人,真正的危险是那些便装的薛家护卫。
狼犬似的奔突于各处,劫匪似的在楼中室内翻找。
在邱敏的带领下由南向北,拉网式扫过磨剑崖、膳食处、校场、烂霞坡、瘦骨峰,乃至地牢。
“她没来这。不然我会知道的。”霍倚秋朝来人说道。
“好,你还好吧,下次我再来看你。”邱敏依依不舍的将人领走。
霍倚秋没说话,隔着牢房,她像个等待加冕的女王。
“抓住她!”
女王从幽暗的地牢发出命令。
邱敏加快脚步,冲进前方的风雪。
在他东北方百步外,传来了晏诗的踪迹。
晏诗刚躲过一队追兵,左侧又紧紧咬了上来。
她不知道老狗异于常人的嗅觉,却也察觉出来薛家此次出动来抓她的人马,实在不可小觑。
同时亦再次察觉自己同薛家的差距,依旧有若云泥。
利用轻功还没完甩开左侧追兵,右边又一队包抄过来,将晏诗逼进了山上仆役杂居和物资存放的楼房间。
此间可不是好选择,虽然岔路众多,可外面一旦围死,插翅也难逃。
晏诗无奈在其中乱窜,不慎闯入了一处死胡同。
听得四周积雪碎裂声逐渐靠近,晏诗抿紧双唇,握上了辟水的剑柄。
晏诗背靠墙壁,听着声音判断着来人的多少,计算着一个照面能杀掉的人数。
一摞木头箱子堆在门旁,晏诗就躲在后面,双眼紧紧盯着风里的细响。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后靠。
突然,她身后的房间无声洞开,一只白玉般的手,将晏诗拖了进去!
晏诗不妨身后有人,下意识张嘴欲呼,接着被人捂住。熟悉的甘冽松香扑面而来。
“是我。”
晏诗僵硬的躯体陡然放松下来。看向来人晦暗光线中依旧俊秀至极的眉眼,“你怎么在这?”
原来柳叶刀在抱雪崖苦侯晏诗不至,情知她应该遇到了麻烦,于是返身回来接应。果然他听着动静,终于在此处截住了她。
“可是,他们马上就会过来的。这里还有没有别的路出去?”晏诗四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