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菱忙不迭点头,“奴婢知晓的,奴婢会记得的。”
顾语柔满意地看了冬菱一眼,“你同上回说的那位公子还好罢?”
冬菱不知道顾语柔提起秋生是什么意思,难免有些紧张,可耳根的红意还是出卖了此时冬菱的心情。
顾语柔口中所说的那位公子名唤秋生,与冬菱甚是相熟,也不晓得顾语柔是从哪里得知的。在这之前,顾语柔就在东陵面前提起过。
说起来这位秋生公子,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读书人。
只不过家中贫寒,又有老母卧病在床,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冬菱,两人也算得上情投意合。
冬菱实在心仪这位秋生,总盼着他能考取功名,以期飞黄腾达。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也有不少,其中的大部分已经给这位秋生公子拿去急用。
秋生自然不好意思贸然收下冬菱的钱,一个身体健全的男子去拿人家姑娘的辛苦钱,未免有些太不地道,只得婉言拒绝冬菱。
可冬菱并不为之所动,一定要秋生收下这些银钱,只当是自己借给他的。毕竟秋生家里的境况可以说是很糟糕,若不是有冬菱时不时的接济,还不知道现在该怎样支撑下去呢。
不过现在顾语柔问到了,她也是太清楚自家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还好,多谢姑娘关心。”
顾语柔点点头,伸手将那药碗端起来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虽说这会的药汤已经带着凉意,可味道依旧是有些腥咸苦涩的,顾语柔皱着眉头将药碗递给冬菱,“行了,你拿下去就是,待会儿直接回去歇息吧,明个还有事情。”
“那奴婢就先下去了,姑娘也要早些休息。”冬菱将空的瓷碗放回托盘上,又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您上回说的那家蜜饯,奴婢方才忘了拿出来。”
打开油纸包,里边果真躺着好几枚莹莹的蜜饯,隐约间还能嗅到香甜的气息。
顾语柔瞧见蜜饯,一时间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捻起一颗放进口中,唇舌间那股子腥苦的滋味便散去了不少。
冬菱收拾好就赶忙从顾语柔房间里头出来,出来之后,才觉得松了口气。
现今自己也是摸不透顾语柔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什么惹得自家姑娘不悦。虽然这样说是有些不敬的意思,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顾语柔让人从心底里觉着可怕。
特别是那眼神,阴冷得很。
顾府这里不平静,京都城别的地方也是不平静的。
万府。
万寅嵩从宴会上回来就一直阴沉着脸,至于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灵依的事情。
自从那日灵依从他派去的人手里逃脱了去,万寅嵩就觉得有什么事情在逃离自己的掌控似的。
这种感觉很模糊,似乎不是灵依的事情,又似乎是灵依的事情。
今日宴会上,灵依虽说一直在针对顾淮叶,可这也是自己意料之中的,毕竟之前她提的要求也是与这位顾家小姐有关的。
不过万寅嵩也没有想到,灵依竟然这般不依不饶,甚至到了签下生死状的地步。这倒是显得有些引人注目,太不寻常的事情背后往往隐藏着另外一件事。
只是不知道灵依来这宫中有没有同盛帝说些不该说的,她此番直接向盛帝这里寻求庇护,想必打得也是同自己撕破脸皮的如意算盘。
照目前形势来看,盛帝应当是不清楚自己与灵依之间的关系,或者是说自己与南疆人的关系。
毕竟盛帝在宴会上一如从前,瞧着倒没什么异样。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够掉以轻心。要知道盛帝其人也不是个蠢笨的,若说是没有头脑的人能坐上盛帝这个位子,不论是万寅嵩,亦或是旁人,都是万万不信的。
况且在宴会上灵依也只是轻飘飘地看了自己一眼,想来现在并没有想对自己做出什么报复性的行为。在灵依眼中,顾淮叶是比自己更加想除去的对象。
笃笃——
书房门被敲响,万寅嵩揉了揉眉心,“进来罢。”
进来的是个小厮模样的,穿着靛蓝色的棉布外裳,“老爷,您请的两位先生来了,这会儿就在前厅坐着呢。”
“将那两位先生请过来就是。”
万寅嵩神色放松了些许,没关系,既然灵依现今已经成了隐患,那便神不知鬼不觉将她除掉就是。
不多会儿,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万寅嵩见着来人,有些发愣。
来的两人都裹得严严实实,那副装束一瞧就知道绝非天盛人,身材较之一般的男子要高大许多。
通身只露出一双眼睛,瞧着与灵依身边的狄行一般。
“万大人。”
说话的靠左的那位,声音透着一股沧桑,嗓音算不上低沉,可也平白教人心中一紧。
“万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