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贴合地绑束在带上,暗金精雕的剑柄更为面相柔雅的淳安添了丝英媚之气,很是好看。
这腰带是东璃澈给她打造的,专用来佩戴她的双剑,自保防身,惩奸除恶,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所以,有东璃澈在,她什么也不怕了。
雪清婉暗暗对东璃澈比了个拇指——计谋不够就用武力解决,这样简单暴力的法子倒挺适合淳安。
“时辰快到了,出发吧。”后面传来了太子殿下惑人又带点儿喘气的声音。
回身一看,太子殿下肩上正背着个鼓鼓囊囊好大的包袱——里面装的都是花淳安这几日在街上采买的物件儿,什么手艺人细塑的铜马人、杂粮五谷豆串成的项链、五行八卦算命轮盘、还有个粘牙糖霜球,杂七杂八。说是要给父皇体会体会民间的乐趣儿。
然后,太子殿下就成了负重的劳工苦力。
因为淳安不让别人背,她说怕磕着碰着弄坏了,要最靠谱的皇兄背,她才最放心。
雪清婉看着这身形颀长、红绢细绣的太子殿下,在大包袱的映衬下,像极了某种搬运比自己体积大很多的圆形异味球体的小虫子。
她忍着笑道,“殿下,别累着了。”
宫浅岚扫了眼面色红润有光泽的雪清婉,红眸一黑,在心里轻哼一声,语味悠然寡淡道,“婉儿也是,注意身子,夜里别太累了。”
迈步绕过她,轻功跃起,直直落在船上,把包袱往地上一撂。
那衣摆捎过的风吹过脸颊,她怔了怔。
夜里别太累……
仔细一想,脸唰地一红——
宫浅岚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昨日夜里她不过就是喝醉了只记得让许淮闻给她捏了个肩但绝对没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她有些羞愤地瞪着船上优哉游哉望着她的人儿,清喊一声,“殿下莫要乱讲,当心咬到舌头!”
宫浅岚微微俯身立在船舷边,含笑摆了摆手指,“婉儿也当心——被咬到舌头。”
被——
雪清婉心里瞬时愤堵,转过身,不再瞧这个思想龌龊流氓痞气的殿下。
平日挺正经的人儿,莫非那大包袱把他压坏了?
水风带着腥咸的气息飘过,扬起了宫浅岚用红绳随意束在耳后的黑发,看着那被气的不轻的女子,轻轻一笑。
就这样,也挺好的。
搬工把行李包袱基本都抬上了船,东璃澈见事已完备,烈阳已偏西半度,便回身道,“时辰到了,淳安,上船吧。”
花淳安看向雪清婉,雪清婉对她点点头,“去吧。”
她便也点点头,转身搭上了东璃澈递过来的手。
两人轻功一起,跃上船头。
东璃澈临风而立,尊面似玉,轻衔淡笑,立有君王之气。
“清婉,淮闻,再会了。”
船夫去解开了绑在岸边的船绳,顺着绳梯爬上船。
花淳安不住地摆手,眼泪终于还是没止住。
“再会啊!淮闻兄,清婉!”
船动了,悠悠荡荡而行,船尾拖着好几道涟波。
阳光太刺眼,灼得眼睛有些润潮。
雪清婉牵着许淮闻的袖子,对那边摆手。
“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