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乐然一愣,望向萧景曜,二人四目相接,段乐然成功的把萧景曜的目光撞了回去。
望着半碗没吃完的饭,段乐然端起碗来,又不好意思使劲儿的扒拉。
毕竟她的人设是端庄贤淑芍药花。
于是她抄起筷子,夹起米饭,塞进嘴里,匆忙嚼了两下,就往嗓子里咽。可这一口米饭太多,她嚼不过来,差点噎着。
多亏了手边的一口汤,要不今天她就算交代在这饭桌上了。
堂堂丞相之女,要是被饭送进阴曹地府里,也太搞笑了。
段乐然自嘲的笑了笑,朝萧景曜略微行了礼,打道回厢房。
夜半。
天气越来越暖和,已经不需要盖厚重的被子。
但古代的房间多由木质,难免潮湿阴寒。段乐然这间厢房的朝向比较古怪,日里晒不着阳光,夜里蹭不着月光。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心里感叹“好想回之前那个房间啊,坐北朝南,阳光充足。”
也不知辗转反侧多久,段乐然想问一下时辰,唤道“妙竹。”
无人理会她。
按理来说,乐妙竹应该同玉梅一样,在房间内另一张小床上睡着才对。
“妙竹?”
段乐然连着唤了多声,还是没有回声。
睡得太熟了?
段乐然翻身起来,披上鼠灰色的披风,举着蜡烛往小床上看。
被子拧在一起,好像是有人睡着的样子,但再仔细看,却是扁扁的一团,根本没有人在。
伸手去摸,也没有任何的温度。
乐妙竹去哪了?茅厕吗?
段乐然举着烛台推开门。
四月的暖风抚在面上,一时间倒有几分宁静舒适的感觉。巨大的夜幕在头顶张开,月明星稀,交相辉映。
这天气好适合秉烛夜游,与知己畅聊。
段乐然深吸一口气,想四下转转,顺便找找乐妙竹。
不知不觉,她来到萧景曜的书房前。
这大半夜的,萧景曜居然还没睡,书房内灯火通明,光线从雾白的窗户纸中偷出来。
段乐然不自觉的猫下腰,来到墙根边。
这动作就像当时从鸽子脚边取下红叶的信件一样自然,段乐然觉得,她就是电视剧看多了,所以才总是下意识的如此行事。
段乐然还没进入偷听的状态,里面便传来一声沙哑迷人的呼唤。
“王爷……”
迟了一秒,这动静立刻激起了段乐然的羞耻心,她耳尖发烫,低下头去。
这这这是……乐妙竹!
都这个时间了,她来萧景曜书房干什么,斗地主人数都不够啊,你们三缺一好不好!
一股寒意窜上段乐然的脊背,似是要大难临头。
萧景曜不会又被下魅惑之毒了吧。
这次可没有万能解毒机会了啊。
萧景曜问话紧跟着传来“何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四平八稳。
门外的段乐然抚了抚胸口“还好还好,不用熬药了。”
“王爷,其实,那日在大殿之上,奴家一眼便相中了王爷,想要以身相许。但奴家明白,王爷与我,乃是云泥之别,所以奴家只敢遥遥的看着您,心里暗自肖想。”
“哪怕是皇上亲口将我赠予王爷,奴家也不敢奢望,能真的得您垂怜。”
“没成想,王爷居然让奴家进了景王府,奴家实在是感恩戴德。”
“若是王爷不嫌弃,奴家愿意时时刻刻伺候在王爷身边。奴家不求王爷的宠爱,只求能每日陪伴左右,为您研墨奉茶。”
乐妙竹一番柔情蜜意的剖白,换来了一片沉默。
她的嗓音柔和而低沉,竟然还透着淡淡的伤感,与她平时说话声音完全不同,但并不是掐着嗓子故作娇嗔,而是实打实的魅惑。
段乐然不得不感叹,真是高段位啊。
这番话,这种语气。
听得段乐然都快心动了!
房间内,乐妙竹站在萧景曜的书桌边,亭亭玉立。
她打听过,知道萧景曜洁身自好,并不近女色,也不是什么撒撒娇,卖卖乖就能到手的男人,所以绕着弯的跟他说话,想试探他的反应。
如果装可怜没用的话,就只能用更其他手段了。
在这府里住了一段时间,乐妙竹并未找到星云令所在何处。
段乐然又莫名其妙把她调到了身边,成天盯着她,逼不得已,乐妙竹只能选大半夜的来接近萧景曜。
但这男人睡的很早,常常不到酉时就歇下了,让乐妙竹想用点花招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今日,她总算抓住了机会,单独跟萧景曜相处。
可她精心准备的说辞,好像引不起萧景曜一丝半点的注意。
“嗯。”萧景曜的手肘撑着桌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