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许景澄这样的能臣,对于欧洲史上的恩恩怨怨,英国人和法国人的仇怨,法国人和德国人的梁子,英国人和德国人的矛盾,俄国人和所有人的过节,他都不甚了了,听了刘骁一席谈,暗暗钦佩。
但刘骁没说的是,他一定要留下两个钉子户来帮自己做事。
“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也得不到,只要大沽口有变,天津局势就会跟着变,洋人素无信义,现在愿意和谈是因为我军在大沽口打了一仗,倘若援兵陆续抵达,和谈还是会夭折。”刘骁环顾众人,“所以我想请马军门带兵堵在大沽口。”
马玉昆抢白道“你们湖北兵怎么不去?让我们去吃洋人的炮弹。”
刘骁道“我军已经苦战数日,将士衣不解带,不堪再战。”
马玉昆道“你一个副将,也能指挥全局么?”
众人看向宋庆,他才是朝廷指派的前敌总统制官。
十岁的宋庆坐在官帽椅上打盹,嘴角一丝晶亮的涎水垂着,鼾声微微从白胡子里传出。
许景澄叹了口气,用如此老迈不堪的将领指挥,大清如何能赢。
反倒是年轻将领们果敢勇毅,主动积极,可惜地位太低,兵马也少,倘若这两人其之一是个王爷,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大沽口,我们武毅军来。”聂士成发话了,他手下三万人马,兵力最为充足,大敌当前,拥兵最多的人再畏缩不前,大清的天下就真完了。
再说了,湖北兵与他有恩,若不是人家相助,聂府上下几十口子早被义和团杀光了,就冲这个,也得帮一把。
“多谢军门。”刘骁一拱手,又向许景澄说道,“具体谈判,还要许大人出马,还有上海方面,也要有劳许大人。”
“好说。”许景澄道,他颇为欣赏这个湖北来的副将,没想到张之洞手下竟然有如此能人,权谋武功盖世,对于国际形势也了然于胸,大清如果能有十个这样的英才,何惧列强。
所谓上海方面就是盛宣怀,这位爷和洋人打交道是一把好手,租界的电线杆断了,天津城的电报还是能发出去的,将北方的情形告诉盛宣怀,东南的督抚们在谈判时心里也能有点数。
虽然历史书上骂盛宣怀是买办,骂李鸿章是卖国贼,但刘骁知道这些历史上的豪杰人物或许有自身的局限性,但在立场方面没什么问题,否则老李在广州好好的待着,也不至于明年就在北京受了风寒和恶气,绝望地咳血而死。
“多谢许大人。”刘骁再次道谢,“谈判之时,末将可做翻译。”
“刚才说什么?”宋庆醒了,茫然四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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