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上海有信使到。”纳兰平云道。
“你处理就好。”当爹的总想着适度的放权,小小不然的事情让儿子处理即可,几天前他就收到情报,白龙王竟然裹挟了蜀王刘川窃取了上海,此番来信,无非是说和,刘骁这个人的政治理念与自己接近,但是他的儿子杀了自己的岳父,这个仇不共戴天,再说白龙军是金鳞军命注定的敌人,早晚一战,所以这封信没必要看。
儿子表情古怪,显然是已经看过信了,他说父亲还是亲眼看看的好。
纳兰羽飞见状,进了书房阅读信件,一目十行看完,冷笑一声,问儿子怎么看。
“看起来颇像是缓兵之计……”纳兰平云有些紧张,像是面对老师考核的学生,有些题目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他想得到父亲的赞许,就不由自主地揣摩父亲的意图来迎合,当下的局势已经是箭在弩上,岂能因为一封信收手。
“把心里的第一感觉说出来。”纳兰羽飞道。
纳兰平云一咬牙“儿子觉得此人老奸巨猾,善于蛊惑人心,儿子看第一遍差点上当,白龙王就是曹操再世,是当世奸雄,父亲的大敌,千万不能让他有了喘息之机,否则后患无穷。”
“说的不错。”纳兰羽飞缓缓颔首,“川渝合二为一,三足鼎立的格局就不存在了。”
“父亲谬赞了。”纳兰平云觉得后背都湿了,在严父面前他的压力一直很大,因为他还有一个弟弟纳兰兴雷,兄弟俩是竞争者关系。
“使者何在?”纳兰羽飞忽然问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为父也得给刘骁复信一封。”
“就在码头,他的船要继续西行,被咱们的水军扣了。”
“哦,这是还要去重庆。”
纳兰羽飞让人将胡搜带来一问,果不其然,这位信使除了给鄂王送信之外,还肩负着给王洛嘉送信的职责,所以他不能帮鄂王送回信,到了重庆未必能出来了。
“既如此,给他开个路条,放船入川。”纳兰羽飞打发了胡搜,又对儿子交代道“你想办法将使者携带的另一封信件盗出来。”
纳兰平云领命而去,非要请胡搜喝酒,自然是强行灌了个酩酊大醉,人事不省,金鳞军趁机登船艘船,从箱子底找出第二封信,连夜送到鄂王桌上,纳兰羽飞看了一遍,命人将信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使者的船离开后,又一艘插着朝廷旗帜的官船从扬州来,这是两淮制置使李庭芝派来的信使,他也有一封信面呈鄂王殿下。
……
时间回到现在,重庆圣母堂,窦婉儿接到报告,有一艘扬州船抵达重庆,说是李庭芝的信使。
作为秘书监的负责人,窦婉儿有权力先阅读来信,她签收了信件,看了来信,眉头蹙起,找到窦林卿问道“白龙王是不是有信来?”
窦林卿说“有。”
窦婉儿说“我怎么不知道。”
窦林卿说“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窦婉儿大怒“如何做得此等事,被圣母知晓,你我罪责难逃,隐匿书信,等同于欺君之罪。”
窦林卿还在嘴硬“你不说,我不说,圣母如何知晓?”
窦婉儿说“李庭芝的信上有提到,你告诉我,该如何掩饰,是不是连这封信也隐匿起来。”
窦林卿说“你有所不知,那封信太蛊惑人了,会对你我不利。”
窦婉儿说“信是谁送来的?”
窦林卿说“是胡懋林,当时我不小心冲撞了他几句,老东西风了,口不能言,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窦婉儿顿足“愚蠢,胡懋林那是千年的狐狸,道行深的很,你计了,信在哪儿,赶快拿出来,我来呈给圣母,还能扭转局面。”
窦林卿两手一摊“信不在了。”
“你撕了?”
“我烧掉了。”
“你你你!”窦婉儿捂着胸口,气的说不出话来。
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补救,李庭芝的信肯定不能再烧掉,也不可能隐匿,窦婉儿想了一个办法,找相同的纸张誊抄一遍,把其牵扯到刘骁书信的字眼去掉,还不影响上下结构,她采斐然,模仿笔迹的手法也不错,如此炮制了李庭芝的书信,呈给了王洛嘉。
王洛嘉看了信,不置一词,李庭芝夸夸其谈,劝说王洛嘉归顺朝廷,统一对外,大道理一箩筐,没啥新意。
“信件存档。”王洛嘉说。
“卑职代为回信吧?”窦婉儿请示道。
“随便敷衍几句就行。”王洛嘉说,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战事,哪里顾得上远在扬州的竿子打不着的李庭芝的意见。
……
陕西行书省,巩昌总帅府,这里隶属陕西行省,地理上属于后世的甘肃省,巩昌二十四州都总帅名叫汪惟正,今年四十岁正当年,二十三年前他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