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计划之,太后取出早已预备好的圣旨,派快马送到殿前司,这边不得不向荣王妥协,荣王辈分和太后齐平,也是一股重要的政治力量,她必须尊重。
韩震得了圣旨,带兵进入殿前司,向聚拢的将领们宣读圣旨,官家有旨,特授陈宜为右丞相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就是说现在他接了贾似道的班,武军政一肩挑了。
将领们还在错愕之间,封赏就来了,陈宜宣布,殿步马司制领将官等并诸军官兵,共特赐十官会一百万贯,制领将官,各转两官。
然后,再拿出了韩震血淋淋的首级展示。
“韩震谋反,已被诛杀,只诛首恶,其余人等皆赦免。”
将领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信息交付的太多,他们的脑子得转一会,又是赏钱又是升官,然后说殿帅已经被斩了,只说明一件事,朝变天了。
陈宜在殿前司里早已安插了内应,这个人叫彭之才,现在由他接替韩震的位置,出任殿帅,总领临安禁军,至于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部队,铲除异己,那就是彭之才的事情了。
办完这些,陈宜松了一口气,迄今为止很顺利,他颇有些为自己的雷霆手段骄傲。
……
皇宫大内,刚上任的冰井务徐默还没来得及开展工作就被困在宫,先是枪声,后是宫内到处都在调兵,御林军把守所有宫门,角楼上也出现了黑漆漆的炮口,整个大内只许进不许出。
徐默敏锐的察觉到发生了政变,集英殿上聚集了大宋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他们一旦死掉,国家将陷入动荡之。
得做点什么,徐默暗想,他势单力薄无法闯阵杀敌,也无法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平息变乱,甚至他连这场变局的始作俑者都搞不懂是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借力,用外力来打乱局面。
借力就得出宫,现在宫门上锁,岗哨密布,他一个新来的毫无办法,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想到严偷跑出宫的事儿,赶紧去找严,不经意的问他是从哪儿跑出去的。
严傻乎乎的还真交代出一条密道来,西墙朝向盘岭方向有一个角落年久失修,很容易爬出去。
事不宜迟,徐默立即行动,他让严带自己前往,严在宫里混的日子久,道路熟悉,南宋皇宫建成已经百年,残破空关的宫殿不少,御林军大部分被调往集英殿,各处守卫很少,顺利来到西墙,徐默让严回去,自己顺着墙爬下去。
突然有一队巡逻的皇城司士兵经过,发现有人违令出宫,当即开枪射击,幸亏火药受潮哑火,徐默连滚带爬下了城墙,逃进了茫茫盘岭。
严被当场抓住,又是一顿胖揍,这小子傻愣愣的,连徐默的名字都不记得。
徐默在丛林里疾奔,衣服被荆棘刮破,靴子被泥泞裹住也不在意,时间紧迫,争取多一刻钟都有可能扭转局面。
等到下了山,发现城内杀声四起,蜀王府的兵在围攻鄂王府,下雨天火器不堪使用,双方短兵相接,杀作一团,根本找不到领头的人了。
……
慈明殿内,谢太后和荣王正在商讨对策,本来具体事务是谢堂负责的,但是谢堂被俘,两个老人只能亲自上阵。
玉石俱焚肯定不是最优选,倒不是舍不得官家和谢堂,而是那二百名贡生和武官员一旦全都回不去,不好向天下人交代,本朝的组训就是不杀士大夫,这一杀就是几百口子,执政基础都得动摇。
到底如何是好,谢太后思忖良久,终于对荣王说“毕其功于一役看来不可能了。”
荣王心领神会,搞政治就得拉的下脸,他问太后“要不老臣去和他们周旋一番。”
太后颔首,先让荣王出面,谈不成还有个缓冲空间。
集英殿前,荣王的伞盖到了,纳兰羽飞从门缝内看到荣王,不禁大骂老匹夫就是罪魁祸首。
荣王亲自谈判,不可能以身犯险,进集英殿和他们唠,于是让御林军集体喊话。
“相爷退隐,纳兰伏法,他人免罪。”御林军们的喊声传进集英殿。
“如此恩典,还不谢恩。”谢堂讥讽道。
刘骁一脚踢在谢堂的脸上,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分化瓦解战术,这一手高明,攻心为上,给你留一条活路,从而丧失抵抗的决心,至于投降之后,还不任凭别人处置。
“父王,降了吧。”刘川忍不住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刘骁看了看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骂道“你若真把我当爹,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了。”
贾似道无语,他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消息被封锁,他不知道临安城内发生了什么,这个条件也不算苛刻,自己能保住一条命,只是可惜了纳兰父子。
纳兰羽飞站在门口大呼“纳兰有罪,也该交有司处置,不该当众诛杀,擅杀功臣,不免失了人心。”
说着竟然只身走出大殿,面对如林刀枪,沉声喝道“尔等忘了屈死在风波亭的岳武穆了么,鄂王在此,谁敢杀我!”
上千御前班直,没一个敢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