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澜其实没怎么听清楚叶青的话,只是从身边传来了一丝丝的温暖,她需要这一抹温暖。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翌日。
叶青一早起来,就感觉到顾思澜身上有点烫,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师姐,你们家药箱在哪,我给你量一下温度?”叶青忙去卫生间打了热水,湿毛巾覆在了顾思澜的额头上,并且低低地问她。
顾思澜感觉很难睁开眼睛,眯着眼看着是叶青,从难受的嗓子里挤出几个轻如蚊呐的字眼来,“在……外面……”
叶青贴到她耳朵边,才勉强听清楚,最后翻箱倒柜的,找到了药箱,给顾思澜用耳温枪测了下,度,仍然算在低烧的范畴内。
喂了顾思澜低烧的药之后,叶青便给她跟主任请了假。
她虽然放心下顾思澜,可院里的工作走不开,本来两人就都是一个科室的,两个人都请假的话,科室里得忙疯了。
叶青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给皮先生打了电话,之前他们就是有联系方式的,昨天也是对方通知自己的。
她大致说明了顾思澜的情况,人在十分钟之内就赶到了。
叶青一打开门,一整个怔住。
头一次看见皮先生脸上没有任何掩饰和伪装,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俊美不凡,冷酷至极,至于脸颊上的那道疤痕,完全掩盖不住他的美貌啊。
他低低地问,“她怎么样了?”
目光完全没有落在叶青脸上,早就往屋子里飘了进去。
叶青一时也没了打趣的意思,认认真真地叮嘱“刚刚吃了药睡下了,皮先生,麻烦你多关注一下师姐,如果温度超过度,再给她吃退烧药,没有的话,就先物理降温……”
“好,谢谢。”
对于江宴完全把自己当作主人的态度,叶青竟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妥,好像对方就是男主人。
“不用,不用客气的,都是应该的。”叶青开始产生了疑惑。
紧接着就听见皮先生说“以后你叫我江宴就好了。”
江宴?
叶青愣了一下,虽然早就觉得皮先生一直没有名字奇奇怪怪的,但以为是大家不熟,才没有告诉她。原来皮先生是有真名的。
后来她也没时间多聊,“江哥,我就这么喊你吧。师姐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医院了。”
“嗯,放心吧。”
……
送走了叶青,江宴脚步在客厅里踟蹰了很久,才进入了卧室里。
顾思澜虚弱地躺着,眉眼不安地似张非张,仿佛连睡梦中都充满着不安。
江宴目露沉痛,无声息地站立着。
不止是她,他有很多年没有睡好了,其实一直知道她和南南的情况,刻意地不去干预她们的生活,一日复一日的煎熬,终于还是没忍住,来到了她所在的城市,以一个全然陌生的身份,近距离地看看她,接触她。
本以为自己可以克制住,却还是违背了初衷,不知不觉地想要更多,更贪心,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让顾思澜再次陷入了他这团麻烦与旋涡之中。
顾思澜一直没有醒,没有睁开眼睛。
事实上,江宴也害怕着呢,万一她醒过来,看见了自己,会不会加重自己的病情,让心情变得更糟糕?
两人静静地独处了几个小时,准确地说,是江宴一直注视着她。
她额头上的毛巾凉了之后,马上拧干换温热的上去,如此反复。
手臂脖子等发热的地方,也一直轻轻地擦拭着。
温度没有再上升。
可顾思澜终究还是清醒了,一眼便看到了床边的男人。
她的反应很激烈,支起身,尽量发出自己能最大最能震慑人的声音“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谁让你进来的?你走!”
可声音渐渐变得嘶哑起来。
她没有力气。
江宴慌乱地退后了几步,“好,我马上走,但是你答应我,别再伤害自己,好吗?”
“我不用你管!但凡你有一点良心,你就不应该出现,打扰我和南南的生活!但是你出现了,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江宴,你太虚伪了,你现在算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一切都是你害的!”顾思澜其实已经想明白了,事实就是事实,根本没办法自欺欺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蛛丝马迹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曾经有过怀疑,毕竟皮先生和江宴的相似之处太多了,最后被自己下意识地打消了念头&bsp&bsp。她原本可以想到的,或者潜意识里已经知道皮先生就是江宴,只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罢了。
江宴没有骗她,是她自己迷迷糊糊,自欺欺人,以为糊涂点能解决问题。
最终证明,逃避是没用的。
“对不起,思澜,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惩罚我,只要你说都行,我会改,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