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的心里早已不如当年,自然不愿拿他当皇上,所以他冷笑一声,高声道“臣自认为没有做错,不然老佛爷也不会支持臣。臣和老佛爷想的一样,认为义和团有这个实力和洋人大战。”
“臣看皇上是因洋人侥幸破城,所以才如此说的吧。皇上不要以为有洋人在,就能拿老佛爷如何,更不要指望洋人能替皇上主持公道。”
这话真是令载湉冷笑不止,敛笑,他道“看来你也知道朕受了不公道的对待,朕本以为你是个无知之人,没想到你也能看清局势,不容易啊!”
说完,他又冷笑一声,转身往一边走去。
然而,载漪却不依不饶,他想自己的儿子就快成为皇上。而载湉又被常年软禁,所以他根本不把载湉放在眼中。
他追上载湉,大声道“皇上,若不是你当年变法,把洋人引进来,如今又怎会让洋人在我大清国土上,肆意妄为。”
闻言,载湉有些不可置信,想他竟然把这事按在自己头上。他缓缓转身看着载漪,怒道“瑞郡王,朕还记得当年你在全国上下撒播朕不能生育,又病重的消息。这事朕还记着呢,不要挑战朕的极限。”
载漪冷笑一声,道“皇上以为你还是当年掌握大权的时候,你如今只是被老佛爷软禁之人,只不过空有虚名而已。即是虚名,那就请皇上不要在臣面前耍威风了。”
“只要老佛爷一声令下,皇上很快就不能是皇上,可能连涵元殿都不适合住了,也只有珍妃住的冷宫适合皇上。正好皇上与珍妃情义深重,如此一来,作伴岂不更好。”
他的语气极尽讽刺,毫无尊重载湉的身份,并且还嘴角上扬,得意的看着载湉。
载湉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转身慢悠悠的走开。
次日,载湉去慈禧屋内请安,见她神色不好,便随口询问了一句。慈禧便把李鸿章的奏折给他看了,问他的意见。
载湉垂眼看着密旨,心中微喜,良久叹道“当初老佛爷若是听了朕的话,如今也不会陷入两难。损失了那么多百姓不说,士兵也是死伤无数,北京城的场面更是不敢想象。如今洋人开始报复,我们除了答应他们,还有什么资本去谈呢!”
“所以朕的意思,就是按各国的要求,严惩瑞郡王等人。先严惩,给洋人一颗定心丸,接下来谈判才能继续下去,这是我大清朝廷的诚意。而洋人的要求只不过是发配他们,这已经很宽容了。”
虽然慈禧和李莲英知晓这是洋人的条件之一,但是在他们看来,这也是载湉为了报当年的谣言之仇。
可是,即使如此,面对如今的困境,也无计可施。也只能处置了载漪等人,才能继续和各国谈判。
慈禧看着载湉,此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他们劝说,但是她不打算承认错误,所以她说“当初义和团人数众多,而我大清的士兵也有十万,想来全部赶来北京和洋人对抗,还是有胜算的。”
载湉叹道“可是当初军队与义和团各成一派,没有人从中正确指挥,乱成一团,而义和团又是百姓,他们雄心斗志,自以为能战胜洋人。朕在涵元殿,不知宫外的情况,但是朕也能想到,他们定是不愿配合军队,所以才会乱成一团。”
慈禧听之,虽有些愧疚,但她却认为这是载湉在指责自己,顿时不悦,冷声道“皇上的意思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事容哀家再想想。”
载湉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便走了出去。出了房间,正巧又看到载漪,便走过去,冲他笑了几声,顺便送给他四个字,“一路走好。”又笑了几声,接而带着笑声走开了。
载漪一脸懵,不懂他为何突然发笑,也不懂他的话是何意。便对走过去的载湉狠狠的瞪了一眼,嘀咕道“八成是疯了吧!”
次日,慈禧突然下旨,将支持攻打东交民巷的载漪,载澜等人,即刻发往新疆,终身监禁,永不减免。载勋,御史英年,刑部尚书赵舒翘,赐自尽。山西巡抚毓贤,礼部尚书启秀,刑部左侍郎徐承煜,即刻正法。
这道旨意颁发后,载漪彻底懵了,想要去问慈禧是何原因。但是慈禧却因面子不见他,直接命人将他带走。而溥儁也因载漪获罪而被发配新疆,自然皇太子的身份也就随之褫夺。
此时,载漪想起载湉对自己说的那四个字,顿时明白他为何要对自己说那句话,只可惜为时已晚。
载湉坐在房中,听着外面的动静,哈哈大笑,这是两年多来他被软禁,听到最好的消息。
“舒尔,我们的仇人被处置了,你若知晓一定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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