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就该收工了。”我这时头有懵懵的感觉,不相信他们的话,问“怎么?这就快收工了?”修善林看着我反问“你以为呢?你都练了三个小时了。”他这一说,我真的吃惊,这时看看他墙上挂的的那个摆钟,真的已经是十一点半都多了。
我在摸摸脚,在感觉有点闷闷的疼疼的,左手一直握住那根教鞭棍,现在也是木木的,几乎没啥知觉。
修善林也不知从哪搞了几个带手抓把的,下面小上面的开口处向外翻卷出来的白瓷茶碗,给我倒了杯热水,他自顾自点了支烟,笑着说“林峰啊,他们要是会写稿子,又能挣分又能得称号,谁还愿意干走队列的活呢?”吉也抢着说“正好逯管教不让你训练了,瞌睡给枕头呢,还自己拿个棍子喊‘一二三四’呢!”修善林说“你现在都在省监狱报发了四篇文章了,记功是迟早的事,和他们瞎搅合啥?”
我也真的找不到我要参加比赛的理由,就说“可我要是不参加,那整个队列至少还要刷掉七个,那些人的三分就没法得了。”我话刚刚落音,吉就嘴一呶“啧,啧,啧!还当啥好人呢。那七个人不参赛还好了呢,要知道在这里头可真正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弱肉强食的世界。装不得好人。再说了,没有这七个人,可能你就少了七个竞争对手,得称号和减刑都是有名额的。多一个人竞争你就少一分希望,别把别人当人看,也把你自己当傻瓜。”修善林用手摆了摆吉,眼睛翻了一下说“吉老师说的有些过火,可是在这里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不要总想着别人,把自己的事做好才是最重要的。你再有一篇文章发表,就达到了‘可随时记功’的条件了,别说是新犯人,就是老犯人有几个能和你比的?所以‘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绝’,就扈驰嫉妒你,你就让给他个表演的机会,他能咋了?能写出一边文章来?”他说到这,吉就接着话茬“还有那个庞站义虽不是啥好鸟,但他也是‘半天里的——成不了气候’!”
无论他们咋说,我还是初衷不变。收了工,吃了饭。扈驰还是多天一来难有的兴奋,拿起《罪犯改造行为规范》出着声的背诵。中午是午休的时间,他不管别人,就是扯着嗓子大声背诵。我知道他是冲我来的。就在这时,突听“嗙”的一声,接着转来一声“哎呦”的惨叫。大家都被响声惊动了。我也顺着声音扭头往下看,就见在扈驰的后脑勺上飞来了一直黑色的大鞋,接着就是白浪的恼怒的怒骂“扈驰,你这个王八孙子,给你鼻子就上脸。人家都在睡觉,你在那咕嘟咕嘟的球里,鬼念桃木棤哪?”
这时白浪身子从床上抬起,屁股撅的老高,正在大声斥责扈驰呢。扈驰一看别人都在哄笑他,觉得脸没地搁,就满脸通红地说“我背《规范》呢,背的滚瓜烂熟为全中队争光呢,不像一些人,连队列训练都没资格!”说的时候,他眼睛不失时机地往我这边翻。“背你妈的大腿根子哩,谁不知道你存的啥心。都是个犯人,有你这样幸灾乐祸欺负人的吗?”扈驰一看白浪把他的那点心思给挑明了,也无言以对。
“扈驰,你别看林峰是个新犯人,人家哪都比你强,最起码人家能写的了文章,再说了,人家好几次都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别再在得寸进尺,你背你的《规范》就滚到南墙根背去!”修善林也从床上坐起抱打不平。
就在这时,又是“啪”的一声,这又咋了?难道又有人对扈驰下狠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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