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爸爸,我们跑快点,我要爸爸。”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能从话语里感觉到小女孩想要见到父亲的迫切心情,小女孩的脚步轻而急,那是女儿对父亲的思念。我和石宝这才知道声音是从监号的北墙外传进来的。原来北墙外和高墙之间那条绕监的过道通向犯人的亲属接见楼。那声音是来探亲的犯人家属传进来的。
听着外面的声音,我想他们拿的东西多好呀,都是我想要的。
这时石宝也不祷告了。他翻身上床,又从他的床上跳到齐子敬的床上,两手抓着铁窗的钢筋,使劲想探出头去,看看那些犯人的亲人,还有那些传出声音的女人。在这个灰色的世界里,女人成了男人的渴望,甚至比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
在动物世界里,公蜘蛛为了向母蜘蛛求得一时欢愉,不惜在母蜘蛛的网上痴迷的用脚弹奏着舞蹈,直到受到母蜘蛛的邀请。但片刻欢愉之后,母蜘蛛会把他的如意郎君回头吃掉。只是一时欢愉,公蜘蛛甘愿献出生命。在监狱这个女人几乎为零的地方,我敢相信,真的来个青面獠牙的女鬼,只要向这些发出男人欢愉后的死亡邀请,也会有许多人趋之若鹜。这就是特定的环境下造就的特定的人畸形心理。
人常说“坐监三年,母猪赛貂蝉。”这话十分夸张,但比喻十分确切。
正是这种声音打乱了石宝的分寸,这时他忘了佛祖,也忘了佛祖“女人是老虎”的教诲,他为了女人不惜毁掉了别人的生命,不惜把自己送进了漫漫刑期的四面高墙,现在又因为没有女人,他爬上窗子往外窥看。我知道是看不见的。因为窗子高而小,只有大约一米长五十公分宽,窗子上又十公分就有一根竖立的钢筋棍,人的头试探不出去的,再说人的眼睛不是鱼的眼睛,看到的视野也是有限度的。但那种渴望是阻止不了的。
就像拴着的一条狗,你在它的不远处放一根骨头,它虽然知道探不着,但还是一直不甘心地一次又一次的去试探。这就是动物的一种本能。这就是没有女人世界里男人的一种本能,一种最原始的生理本能。
石宝就这样不甘心地在窗子上往外窥来窥去。
“石宝,快,有情况!”我急切的小声叫他。石宝一听,“咕咚”马上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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