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衣是一套西服,黑红色的底面里有些黄色的碎块,后头有个分叉,还有一条蓝色的领带和一件粉红色的上衣。这身衣服是侄子买的,原来我是想让大姐买,但没能如愿。
大姐大我7岁,属猴。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大姐及早辍学,15岁就开始参加生产劳动。所以姐姐没有女人的那种玲珑。宽宽的肩膀预示着她过早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姐姐前半生除过辛苦就是内心的苦痛。记得姐姐16岁就赶上县里水库。那是最辛苦的也是最危险的活,但又充满着诱惑。那个年代每个人都吃不饱。就连高粱面、红薯干、玉米面都难以裹腹。就是吃进肚里,也拉不下来。常常也为解大手而恐惧。甚至解大手比女人生孩子还可怕。使上吃奶的劲都拉不下来,有一种肛被撕裂的疼痛。有时夹杂着血丝,真是难吃有又难消化。每到这“危急关头”,妈妈就让我们崛起屁股,然后用小木棍往下扒拉,这时又干又粗的的大便被分解成像羊粪一样的圆圆的颗粒物。修水库的诱惑就在这里,就是参加劳动者除每天记满分10分外,每人小米汤管够喝,每天早上和晚上还能分到二两白面馒头,中午是四两白面馒头。虽然活又累又重,甚至充满危险,工地上也总是传来被炸飞的崩石打掉胳膊的。被塌方的土埋在下面的,因驾飞车被碾致残甚至丧命的,但米汤加馒头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就是在这么艰苦的情况下,姐姐也总在家里带上一些黑窝头、红薯干等,然后自己吃家里带的黑粮,把白面馒头省下拿回来让我和二姐吃。那情景一生都深深的印在心里。当时我就天真地想,如果长大了能天天吃上白面馒头加咸菜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呀。而今在监狱里一天到晚都是白面馒头,还会定期改善伙食,喝上顿羊汤、吃上顿炒面。比那个久远的年代好多了。
我让姐姐给我破费,还有个理由,就是我也在她生活和心理都最落魄的时候伸过援手。事情是这样的姐夫是个油嘴滑舌的人,他利用甜言蜜语把单纯的姐姐哄到家。那时虽然已经单干。但懒惰的姐夫从不上地里干活,天天骑着自行车往城里跑,说是做生意。后来,他干脆在旅社租了间房子,门上挂了快“提供生意信息”的牌子,就是为上下有客户提供相关发财的路子,挣点中间费用,从此好几个月都不回家。炎夏的一天,我按时工作单位的银行上班,见姐夫在单位院里的信贷股门口。他戴了个当时流行的越南人才戴的就像草帽状的灰塑料帽,眼睛上戴副也是当时流行的黄色太阳镜,时髦的黑色t恤衫,蓝裤子,让人咋一看都像是有品位的老板。他见我上班,就凑前搭话,说他揽了笔贩煤的生意,能挣大钱的,就是手里没有本钱。我知生意人实话少,再说我当时只是办公室文职副主任,充其量是给行长写材料的,对贷款的手续也不是太懂。后来他找到了信贷员,因他提供的生意用途等无法核实,被拒绝。可是姐夫连着天天来银行死磨硬泡,但人家还是不松口。后来他给人家说“我小舅子林峰可以证明”,并到我办公的二楼拽着我下去“这单生意大,稳赚一大笔。你帮个忙,我挣了钱,你姐姐和你两个外甥就能吃好的穿好的了”。到了信贷股,管姐夫那个村的叫乔文武,他见这个人真是我姐夫,就假装恼怒“林峰,你姐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