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宁缓过神来,忍不住问道:“现在这些法器看着好像是要碎了。”
萧念情答道:“虽是人间极品,但尚未达到魔剑御雪或是万罗刀之类的级别,终究是难以承受龙脉的力量。”
陈安宁挑了挑眉头,心里平衡了不少:“一次性的,那倒也不算是太过分。”
“问题是……”
萧念情苦笑两声:“这种【一次性】的屏障,他说不定还能再构建个十几二十次。”
毕竟是大烈皇朝的国库。
那并非是从柳承空开始才建立的,而是从开国先帝那时起就存在的。
这些法器所象征着的不只是财富和权力,更是整个大烈的历史。
大抵是早就知晓这些,所以那位看门人才没有说——“你们无法战胜柳承空。”
而是说了——“你们无法战胜大烈。”
摆在陈安宁和柳澜面前的,是整个大烈的历史。
事实证明。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而又有钱还有历史底蕴的家族,那更是可以随便浪。
……
待到风平浪静。
屏障之内,柳承空徐徐放下右手。
金光依旧在,玄龙依旧在。
他神色淡漠,雄姿英发,浩然气势加身。
一步又一步,他缓缓从皇宫前走下。
步伐缓慢地像是在漫步。
最后在那尊尚未完成的帝像面前,停了下来。
柳承空看也没看天上那友情舰队,而是注视着柳澜。
“澜儿。”他毫无感情地呼唤一声。
柳澜脸色未变,神态挂着和柳承空全然一致的冷漠。
她不紧不慢地下了马,立在柳承空身前,行了个朴素的礼节。
“澜儿见过父皇。”
他们如同往常那般,对话的内容并不是责怪或是怒骂。
就像是从前在皇宫内见面一样,一人呼唤,一人行礼。
待到行礼完毕,柳澜徐徐抬头。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
在场所有人都见到了这一幕,他们四目相对之时,给人的感觉莫名的沉重。
他们真的很像。
尤其是在柳澜前往离火之后,她变得越来越像自己这位父皇。
五官之中的那几分英气和飒爽毫无疑问就是传承自柳承空,此刻就连淡漠到仿佛万事都在掌握的眼神都如出一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沉默之中,还是柳承空先开了口。
“还有什么后手?”
如今龙脉加持之下,虽皇城内依旧战火不断。
但只要他这位圣上不倒,此战就必胜无疑。
所以柳承空询问柳澜,她可还有什么后手?
柳澜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如果澜儿说没有后手呢?”
“不可能。”
柳承空淡道,语气中满是对柳澜的了解:“如果没有后手,你不会站在这里。”
这是很简单的逻辑。
倘若柳澜认为柳承空无法抵挡方才那一轮炮击,那她就不该留在广场,因为那会将她自己也波及进去。
而柳澜却始终站在殿前广场,根本不认为那轮炮击会伤到自己。
她知道柳承空能挡下。
既然如此,她就应该有其他后手。
柳澜笑了笑。
“我还以为您真疯了。”
柳承空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光,又转瞬即逝。
他料想过和柳澜的很多种对话。
这一句,在他意料之外。
柳承空平静地回答道:“朕从来就没疯过。”
“那您应该知道我的下一手是什么。”
柳承空抬头,望向屏障之外的那十二座大山。
没有经过多少的思考,轻易地回答道:“帝尊。”
柳澜点头:“是。”
柳承空轻拂衣袖,语气中满是傲然:“现在的她,不行。”
柳澜道:“总得试试才知道。”
柳承空摇头:“你不懂。”
柳澜神色微动:“哪里不懂?”
“龙脉。”
柳承空再次抬起右手。
肉眼可见的,其右臂之上隐隐浮现出金色的龙纹。
那是龙脉加持的象征,是他目前身为圣祖境强者的象征。
柳澜的眼神依旧和柳承空一样淡漠:“父皇,或许您会败在您的高傲之下。”
“龙脉,说到底也只是龙脉而已。”
话音刚落。
有阵风雪袭掠而过。
柳承空的龙袍随风狂舞,而其右臂下的袖口竟是突然“嘶拉”一声,绽开道裂口。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看门人身躯猛颤,其身后巨剑虚影竟是要被这阵风雪给硬生生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