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黎明如大梦初醒般从山岳边缘升起。
临近夏日的辉光落在斑驳木叶间,又洒下零碎的光点在泥泞土面。
木林间满是氤氲浅淡的花草芬芳,混杂着泥土和枯叶的味道,时而又属于清晨的微风吹来,惹得这片宁静安详的丛林窸窣作响。
美好而又平淡的日子。
正如千秋历里那些不被人们所铭记的日子一样平淡无常。
大烈皇城就在不久之前遭受到了袭击,现如今数之不尽的皇城守卫遍布周遭,有任何风吹草动,整座皇城都会瞬间警惕起来,这既是为了守护大烈的威严,也是为了守护大烈皇城本身。
因为那漂浮在高空的金属堡垒,实在是超出了所有人对于法器的认知。
皇城内的守卫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那漂浮在高空如同山岳的法器凝聚世间的白光,朝大烈皇城射出那轰天一炮的景象,光是震天撼地之类的词语根本无法表达其画面之震撼。
最后如若不是圣上及时出手,以无上之力抵御那炮火轰鸣,恐怕皇城如今已是面目全非。
自此之后。
大烈皇城的守备范围一再扩增。
现如今就连相隔几十里地的桃木林,都需要配备十名以上的守卫进行巡逻视察。
草木皆兵。
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现在的大烈皇朝,毫不为过。
然而大抵是圣杀令的力度太强,以至于那拥有如此可怕法器的陈安宁势力,也不得不有所畏惧。
自从那一次袭击皇城事件后,陈安宁势力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根据世人相传的消息,陈安宁势力已然因为畏惧圣杀令,而一直龟缩于百花城内。
事实看上去也的确如此。
自此之后,皇城附近再没有任何动静,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近一个月。
“看来那陈大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视线扫过面前安宁和平的桃木林,来自皇城的守卫感到百无聊赖地踩着飞剑,讽刺着某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大夫。
在他身边那位同样正在御剑飞行的剑修没好气地看了同伴一眼,“你也就是现在才敢说这话,真让你对上那古怪诡异的法器,你怕不是连尿都要吓出来。”
“切。”
守卫冷笑两声:“也就只是看着吓人,圣杀令一出,该怕的还是得怕。”
同伴盯了他一眼:“万一人家只是在做准备呢?”
守卫顿了顿,露出不屑之色:“做什么准备?下葬的准备吗?他们要是真有什么准备,早该有所行动了,何必等到现在?”
大抵也是为了呛一下自己这位朋友,那剑修同伴缓缓说道:“说不定等会儿他们就打过来了,你还是被在这儿多嘴,好好巡逻视差,若是放了什么人过去,小心上头的人下手不知轻重。”
“开玩笑。”
守卫嗤笑两声:“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可能出现在这桃……”
话音未落。
剧烈的嗡嗡声在耳边响起。
本是在御剑飞行的两位剑修守卫同时感到脚下一沉,进而聒噪至极的沉重闷响在耳边迸发。
噗嗤两声,两人的耳朵齐齐流出鲜血,那御剑的动作也是猛地凝滞,被风吹动两下就好似要坠落下来。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两人齐齐向着嗡鸣声的来源望去,骇然之色浮现于眼中。
光。
非常耀眼的白光。
无数法决如同泉涌般从桃木林的中央狂喷出来,伴随着那漫天的白光迅速凝衍成一道覆盖范围近十里的阵法,光是那阵法的中央圆心,就已然有了小半座城池之大!
“传送大阵!”
“而且是最高的九阶……!”
两位守卫能够被大烈皇室看中,自然是有不俗的眼力。
当即就意识到情况不妙,恐怕桃木林当真要遭到前所未有的敌袭。
当阵法中央逐渐有人影开始浮现之时,两名守卫几乎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跑!
御剑转身,掌中法决飞快打出,体内真气迅速流入足下那极品飞剑之中。
然而。
就在他们转身欲走之时,嗡嗡声再次于耳边响起。
这一次的嗡嗡声却不是阵法启动的声音,而是真气被压缩过的浓郁灵尘切开的声音。
剑起,血溅。
两把灵尘动力剑同时贯穿这两名守卫的胸膛。
他们在转身背对传送阵法的瞬间,阵法内最初显现的两名柳澜军亲信就已然飞身上前。
在灵尘动力剑的加持之下,他们一剑足以将高出自己小半个境界的皇城守卫直接斩杀。
两具尸体和他们的飞剑齐齐坠落。
与此同时,阵法内的所有士兵都正式降临于这片桃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