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刺不是喜好饮酒之人。
虽偶有兴致窜上心头时,会孤身作饮两杯。
酒液麻痹心神,既不利于感官上的敏锐,也有害于出刀时的精准。
更何况在夜无刺印象中,饮酒之人常常会丧失理智,胡言乱语,丢尽面子。
以前也见过不少人,因为饮酒作乐,或是因几句醉言惹火烧身,或是脚下踉跄,稍不注意便跌入湖底。
总而言之,夜无刺不喜饮酒。
……
夜无刺也对女人没多大兴趣。
尽管身为男性的本能,偶尔还会稍作悸动。
然而修仙得道者本就需要学会压制自身情绪,这才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镇定。
情欲也该当如此。
女人不过红粉骷髅,若醉心于情爱,无论是腰间的刀还是心中的刀,都毫无疑问会变钝。
女人只会影响拔刀的速度。
这一点,夜无刺深信不疑。
……
所以女人和酒,夜无刺向来是不沾的。
可今天他都沾了。
酒液入喉,几乎是如泉流般汩汩地灌入口中。
夜晚寒风作祟,四面峰峦尽显森然之意。
面前是片孤寂无人,异常平静的湖面,既无船夫渡孤舟,也无老翁钓寒江。
万籁俱寂,此间唯夜风拂面,荡起少许涟漪。
天空与夜无刺脸色一样阴郁,仿佛快要倾塌下来,黑压压的漫天乌云好似座无限庞大的山岳,隐隐有压倒万物之势。
两座石碑,立在湖畔。
石碑前则被人堆起两处显眼的土堆,里面埋着什么,没人知道。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两座墓碑。
并且是刚刚才建立起来的,由夜无刺所立的墓碑。
像是本能似的。
夜无刺将手中泛灰的酒壶倾斜,欲要让那鲜红的酒液从壶口流出。
给逝去者敬酒,他以前就干过不少次。
仔细想来。
他倒是经历过不少次生离死别了。
只不过每次生的都是他,死的都是别人。
有些时候他也会去多想,是不是自己命数不好,容易给周边的人带来灾难。
“对了。”
倾斜酒壶的手突然悬停半空。
他仿佛布满灰尘的面容上,莫名地被染上苦涩。
“她们是不喝酒的……”
夜无刺坐了下来。
坐在这两座墓碑前,把酒壶收了回来,又往嘴里灌。
待到鲜红酒液悉数入喉,再也倾倒不出酒水后,他才将酒壶像是丢垃圾般,随意地丢入了面前的静湖。
噗通声响起,犹如石沉大海般,泛起几圈涟漪后,便再也没了声响。
夜无刺还是不喜欢酒。
因为他是天尊,寻常的酒,根本灌不醉他。
他还是很清醒,脑袋没有昏昏沉沉的感觉,更不像那些喜好饮酒的人所说的,酒能冲刷内心的悲苦。
一点都冲刷不掉。
……
北原之战已经过去很久了。
离开闭关养伤状态后,夜无刺就听到了北原大败的消息。
那时他心头便猛地颤动两下。
北原的那位北天尊,与玉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此次北原受到陈安宁势力和大烈皇朝的进攻,对于他们而言,北原几乎是和玉盟划等号。
因此若是在北原见到了玉盟修士,对于大烈皇朝和陈安宁势力而言……就是敌人。
不巧的是。
那两个傻丫头就在北原。
她们想要借此机会去北原历练,想要凭自己的实力,来为她们无比尊敬的师父奉上礼物。
可她们来自玉盟,身上的道袍也是玉盟修士的证明。
“听说了吗?北原那场战争打得真他娘吓人,一大堆天火跟流星似的砸下来,乖乖……那阵势是真的吓人。”
“大烈铁骑名不虚传,我听说那批骑兵冲锋过的地方,连片雪花都没剩下,全都给踏碎了。”
“我还听说那天的北原,遮天蔽日的全是剑意,哗啦啦跟暴雨似的,不知道有多少北原修士死在那剑意下。”
剑意。
天火。
铁骑。
若是被卷入其中,以她们的修为境界,恐怕眨眼间就会……
……
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风雪吹打在夜无刺身上时,难以言喻的冰寒爬上了他的脊背。
他不止看到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两道人影,同样也看到了当时正蹲坐在那两人身边,行踪诡异的黑影。
起初夜无刺还以为那道黑影才是真凶,然而在黑影拼尽全力遁走过后,夜无刺才发现了一个不容反驳的事实。
那两个丫头身上的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