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魔来到郑老魔身边,以年长者的口吻说道:“老郑,咱还是把面具摘了吧,这城里的人又不是没见过魔修。”
“魔修?”
有位身材略胖的大妈抬起头,淡然地瞥了眼几位老魔:“你们是魔修?”
郑老魔等人徐徐地将面具摘下,那略显阴冷的眼神顿时暴露在外。
他们几位都是成名许久的魔修,修炼的功法也都相当诡异,眼神里的杀意几乎是无法遏制的。
再加上他们手上沾染过无数鲜血,那股子邪意根本无法抹去。
正因如此,他们才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
然而。
预想中的恐慌根本没有出现。
胖大妈翻了个白眼,紧接着继续抓牌:“魔修就魔修呗,搞得神神秘秘的,还戴个面具,装什么大尾巴狼。”
郑老魔:“……”
钱老魔:“……”
几百年了。
他们就没被人这么看不起过。
其他几位老魔连忙上来劝阻那仿佛快要爆炸的白髯老魔。
“老郑,算了算了。”
郑老魔这暴脾气:“不能算!这怎么能算了?!我们何等身份,怎能让这些人瞧不起?”
正在抓牌的老大爷听到这儿,淡笑了两声:“呵呵。”
郑老魔急了:“你笑什么?”
“没事。”
大爷也不看牌,就默默地伸出手指,让麻将牌上的凹陷形状从指间划过。
紧接着他随意地将牌打出,在打出之前却已经说了出来:“一万。”
鲜红色的一万被扔到麻将桌中央。
几位老魔神色微惊,望向这位大爷的眼神顿时变了变。
他没有动用真气,也没有动用魔气,体内更没有任何修炼过的痕迹。
周身只挂了个最普通的酒葫芦,那显然不是什么法器。
然而,他却能看都不看地知道麻将牌上的字样。
郑老魔就算不懂,也知道这似乎是门深得不得了的门道。
并且很快,他就发现这玩意儿看似古怪离奇,但却极其富有规律。
四个人每人都要抓牌,并且需要拼凑出十分规整的规律,然后才能取得这场小比赛的胜利。
每次抓牌都仿佛是在与天作对,是心想事成还是受苍天怨恨,全都在这一张牌上。
妙。
实在是妙。
看似是朴素的玩物,实际上……
好像也就是挺朴素的玩物。
但是耐不住这玩意儿好玩啊!
最终,在好奇心下,郑老魔沉声问道:“这是……什么?”
“麻将。”
大爷提起酒葫芦,喝了两口。
他轻轻地将牌一推,转而十分漂亮好看的清一色牌型顿时出现在牌桌上。
其他几人纷纷摇头叹息,转而默默地开始掏钱。
而大爷则是如山岳般坐在那里,身形如巅峰般巍峨不动。
他的眼中至始至终都蕴藏着如鹰隼般的目光。
与他对视,郑老魔仿佛看到了在剑道造诣中几乎通神的剑中圣人般的目光。
“怎么,想学啊?”
大爷淡淡地望着郑老魔。
“我教你啊。”
……
……
时间来到夜晚。
几位老魔在城南学了大半天的麻将。
而在临行之时,郑老魔甚至还朝着这位不知名的大爷作了个揖。
“今日之行,受益良多,改日再来寻找麻将中的奥秘。”
不知为何,郑老魔对这位凡人大爷的态度变化异常的大。
而大爷本身也只是摆了摆手,淡道:“不必如此,本就只是玩得多了,懂了些道理罢了。”
郑老魔想了想,问道:“敢问阁下是何许人也?”
“我?”
大爷想了一会儿,笑了笑,一边开始收拾一边道。
“一个赢过老剑主的普通人罢了。”
众老魔面面相觑,没有再开口说话。
大日坠落。
夜晚将至。
不知名的大爷收拾好了麻将桌,回了家。
而几位老魔也走在百花城的街道上,个个心怀念想。
不得不承认,那玩物着实有趣。
专攻神魂的某位老魔更是直接开口道:“简直是抓住了神魂中的某种效应,让人在不知不觉之间,更有继续玩下去的欲望……发明出这般玩物的人,绝非等闲。”
“而且听方才那位大人说,他甚至赢过老剑主。”钱老魔也开始认真分析起来:“如是说来,那位老剑主大抵也是在这一道上稍加探索过一段时间。”
郑老魔笑道:“现在看来,我们修为境界不如那老家伙,却也可以有其他胜过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