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把兵符拱手相让,再想拿回来的时候,只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作为当前纪府资历最老的人,这个时候,也只有富伯,敢劝阻姒伯阳一下了。
但,姒伯阳将兵符交给纪檀的举动,在富伯眼里,简直就是离经叛道到了极点,让富伯都顾不得主仆有别的底线。
要不是当时,姒伯阳以眼神止住了富伯,只怕富伯当场就会挡在姒伯阳与纪檀之间,不让姒伯阳把兵符交给纪檀。
说起来,不怪富伯大惊小怪,而是兵符太过重要,说是这是纪府立家之宝都不为过,那是父祖两辈人努力的成果,
眼睁睁的看着姒伯阳,将这件立家之宝送给纪檀,美其名曰是代为保管,这让富伯如何能忍得住。
将兵符给纪檀,怎么可能还要的回来。
“呵呵,谁说我要拿回兵符了?”
姒伯阳瞥了富伯一眼,道:“这个兵符,说它重要,它确实很重要,说它不重要,它也不重要。”
“如今在我看来,它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不是那么好碰的。”
他幽幽道:“况且,你还真以为,那兵符现在还有什么价值?或许在此之前,兵符能调动精锐,确实有些用处。”
“可是大劫将起,劫数之下,各方强人纷纷出世,一支精锐战兵,已经可有可无了。”
富伯愕然,不知姒伯阳所言是何意,下意识问道:“大劫?什么大劫?”
“……”
姒伯阳笑着摇了摇头,显然没有为老仆人解释的意思。
就算姒伯阳耐心为其解释,这老仆人也不一定,能听懂姒伯阳所说为何。
世界劫数酝酿,要想感应到劫数降临,最少也要炼就无漏之身的大高手,灵觉无比敏锐,常与天意交融,才能察觉端倪。
无漏之身以下,有一个算一个,只能感到莫名心悸,却不知世界劫数即将爆发。
此时的小青山界,就如同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口,谁都不知道,这个火山口会在何时爆发。
也许是十年以后,也许就是下一刻。劫数一起,小青山界所有生灵,都身处劫数之中,无不九死一生。
如此关键时刻,姒伯阳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独善其身,不去沾惹那些是是非非。
在姒伯阳眼中,那枚兵符就是个惹祸的根苗,与其放在自己手上,让人眼红,还不如将其放出去,不沾染这份是非。
他要将兵符握在手上,不是不可以,可掌兵之后,就要参与有豳氏的事务,参与有豳氏的事务,与那些老家伙勾心斗角。
这对姒伯阳而言,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与其将心力,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坐视这群老家伙自取灭亡,他再从容收场。
是非好沾惹,可想要脱身,不脱下一层皮,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固然以姒伯阳的本事,不惧这些是非缠身,但他实在没必要节外生枝,徒惹因果。
他只需在这纪府之内,等着劫数的到来,静待劫数演化,再寻求破劫而出的机会,就能成为最大的赢家。
当然,姒伯阳的这些心思,没必要对富伯说的太明白。
如不是看在富伯与他亲近,为了安抚富伯,姒伯阳绝不会透露口风,他只会冷眼旁观,看着劫数降临。
“富伯,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敢将兵符送出去,我就笃定了,那兵符怎么送出去的,它就怎么给我送回来。”
“不要想太多,放宽心,”
“对了,等到老爷入葬之后,你给我在老爷的坟茔旁,修一个草庐,我要在草庐,为老爷守孝三年。”
“在这三年内,我就一心做个孝子,不理任何俗务。”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望着天边劫气沸腾的景象,瞳孔间丝丝流光若隐若现。
“好啊,劫数将起,那些牛鬼蛇神,应该出来了吧,他们一出来,小青山界从此多事矣。”
姒伯阳为什么非要守孝,小青山界的人族,可没有明确要求人子守孝。
只是姒伯阳察觉到风暴将至,所以提前将自己置身于安全境地中,躲过第一次劫数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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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一切正如姒伯阳所预料的一样,劫数勃发,小青山界中的天地规则,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漏洞。
一头头堪称天灾地祸的存在,挣脱了天地规则的束缚,自小青山界的各方隐秘角落苏醒。
轰隆隆——
这些怪物一朝苏醒,天地为之失色。恐怖的力量,轰然爆发,狂暴的力量,化作一道道飓风,撕裂着所见的一切。
犹如泥鳅一般,在山脉间穿梭的地龙。仿佛顽石一样,自地心深处走出,浑身流淌岩浆的石人。
似不死神鸟凤凰一般,纯金色的羽翼遮天蔽日,金羽张开之时,万千兵戈震颤的异种,一头头怪物呼啸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