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连那武道之祖都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后辈,将城府与山河打通,成就一番真正的人身山河。
说起来还要感谢那南守之,若不是他打碎刘清的黄庭宫,说不定刘清还做不到如此呢。
能够如此,实在是太过机缘巧合。
行路三十里有余,大雨未止,倒是在一处小溪之畔,瞧见了几剑草庐围成的院子。院子外有个草棚,是个老者坐在棚子里头,手拿蒲扇,拍赶苍蝇。
老者老远瞧见刘清,摇头一笑,大喊道“这年轻人,也不怕泥巴里头的沙石,磨破了脚?”
刘清这才收敛一身气象,缓步走去那草棚。
草棚搭建的倒是有趣,于溪水中撑了几根儿木桩子,半悬在溪水之上。
刘清先去溪水那侧,伸出脚涮了涮脚,然后蹬上布鞋,此刻媏岚与姬秊也走到了草棚。
刘清笑问道“这荒郊野岭的,老人家摆摊儿卖与谁吃食啊?”
老人摇摇头,笑道“这条路烂是烂,不过时常有马帮路过。我这孤家寡人一个,儿孙都在城里,种了几亩薄田,粮食收成却是不错。留着也吃不完,与其给那鼠爷打了牙祭,不如摆个小摊儿,弄些薄饼厚粥,零零散散挣上点儿闲钱,也不用拖累儿孙嘛!”
人一老,的确是怕拖累儿孙。
刘清瞧了瞧那泥胚灶台,摘下斗笠与青白放在一边,笑问道“正好饿了,老人家这都有什么什么吃的。”
老人笑道“我这地方偏僻,吃的可都是山珍。早晨刚刚打来的几只野兔,还有些野菜,都能做。你们要是想吃旁的面食,我也能做。”
刘清转头看向媏岚,问道“你怎么吃?”
少女轻声道“都行。”
姬秊自然不用问,他吃啥都一样。
刘清便说道“那便烤只兔子,弄三碗阳春面,野菜也做个一碟子吧。”
刘清倒还是个钟意野菜之人,游方客栈那口儿,刘清可是喜欢极了。
院中有个草棚,下面摆着木马之类的孩童玩物,刘清倒是更好奇那个酒气沛然的屋子,也不晓得藏了多少酒。只不过,刘清还是没有开口买酒,因为人家没拿出来,那就是不想卖。
老人做事儿比较慢,刘清三人倒是等的起。一个时辰后,吃完了东西,刘清背起青白戴好斗笠,又脱了鞋子,打算继续往前走。
那老人家收拾碗筷时,才发现那个年轻人吃过的面,碗底压着一张叠成三角儿的符箓。
那三人已经瞧不见踪迹,老者拿着符箓,面色复杂。
又行进约莫二十里地,天色已暮。倒是不下雨了,可闷热至极,两个神仙老爷自然无事,媏岚可遭不住,擦汗不停。
结果刘清还生起一堆火,媏岚只得尽量离火远一点儿也不
刘清抛去一枚玉牌,轻声道“咱们姬秊前辈非要带着你,怎么说你未来也是我清漓山的修士了,这聚灵玉,就当做见面礼了。等你引气入体之后自然是会知道其中玄妙,就现在来说,起码也能寒暑不侵。”
的确在接到玉牌时,媏岚觉得一下子就不热了。
果然,神仙就是好。
少女眼睛眨了眨,没忍住问道“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留下一到符?是给那老爷爷辟邪用的?”
姬秊笑道“辟邪?那道符箓,应当是极其值钱的,主公留下符箓,是为他保命。”
媏岚啊了一声,刘清甚至觉得,这个媏岚,跟装傻时的春熙有的一比了。
不过想起来,当年自个儿可是对于修道一事一窍不通,连泉儿都不认识。还是与漓潇第一次分别之时,漓潇一个晚上嘴就没停,这才让刘清长了点儿见识。
刘清解释道“此地至少方圆三百里都没有人烟,一条六尺宽的路,马帮肯定会有,但只会山贼更多。”
媏岚疑惑道“那个老爷爷也不像是山贼啊?”
刘清看向姬秊,意思是我没辙了,你说吧。
姬秊只好拾起话茬儿,说道“你口中的老爷爷,其实是一只螃蟹成精,境界太低,不能离开水太远,所以搭了几间草庐在一侧。”
顿了顿,姬秊说道“并不是所有修士都觉得天地万物各有缘法,有些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就是喜欢斩妖除魔,毫无理由的斩妖除魔卫。人家才不管妖、鬼,是善是恶呢。主公留下一张道门真符,就是给那螃蟹留下烙印,此后再有人想要无端斩妖除魔,瞧见那道印记就会知道,那螃蟹是受过道门中人点化的。主公这么做,主要就是对那些个闲着没事干的除魔卫道之人说上一声,那人不坏。”
媏岚被吓了一跳,暗呼一声娘咧!歇了足足小片刻,这才喃喃道“世上妖精这么多嘛?那他说儿孙都在城里,也是骗人喽?”
刘清摇摇头,笑道“我猜不是,你没瞧见那篱笆院子里头还有个草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