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刚刚她好言相劝的这么多他都一个字没听啊。
真是小孩子脾气,都不知道尊重别人,这礼仪学得可真是,糟糕透了啊。
与狼的狠厉不同,燕宁的眼似是狐狸一般,犀利的同时,带着绝对的洞察,让人觉得无处躲藏,而现在,这双眼锁住了秦琼,避无可避。
即使他已经别开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和随意,身子却依旧止不住地紧绷着,两手僵得像树枝似的搭在身体两侧。
燕宁突然笑了起来,红色的凤凰绸在空中挽出好看的弧度,她站起身,笑着走到秦琼的面前,抬着头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辜道,“怎么,见姐姐不开心,想见一见哥哥,合着我温声细语与你说了这么多你一个没听啊,真是,让人伤心呢”
秦琼下意识倒退一步,连自己都没察觉地摇了摇头,僵硬地吞了一大口口水。
“不过可惜了,让太子殿下失望了,我也不知道秦倾世子在哪里,他不是应该在金陵吗?”
“啧,你一个金陵人来问我一个燕北人?”,燕宁犹疑着上下扫了他一眼,像是在打量一头猪。
“怎么,是金陵城里见得还不够多,所以打算追着人家来燕北?那不好意思了,太子殿下实在是打错主意了,秦倾世子他不在”
秦琼往下看了一眼,即使他站在桌上,也只比燕宁高了一个多头,他还没到抽条的年纪,而燕宁大概领了燕家的好基因,生得纤瘦又高,身姿窈窕,有飘然出尘之姿。
她双手背在身后,偏着点脑袋,显得纯良又甜美,好看的凤眼带着些笑意。
不得不承认,燕宁是好看的,即使整个金陵皇宫的公主加起来,好像也没有她好看。
只是可惜了,这个人姓燕。
所以,他不会也不可以。
而秦倾,又真的可以例外了吗。
仿佛一瞬间找回了支撑,周身被面前的人莫名的气场压制的僵硬逐渐消弭。
房间里响起轻微的叹气声,燕宁往后倾了倾身子,有些诧异这位太子殿下的转变。
只见桌上的少年肆意地盘腿坐到了桌子上,一下子又成了小小的一只。
他摊了下手,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你大概不会相信,我在金陵十年,从来没见过一次秦倾世子”
燕宁轻笑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正好可以上下打量着秦琼,她仔细地审视了一遍,随后轻晃着脑袋,“你有没有见过秦倾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人真奇怪”
眼底好像一片澄净,并无波动,秦琼仔细观察着,嗤笑一声,到底是谁奇怪。
真是演戏的祖宗,装得和真的一样,连他都差点信了。
金陵的密探也不是吃素的,燕北的金莲花和金陵的帝都雪,纠缠万千,剪不断理还乱,即使燕北还没来得及传得人尽皆知,在金陵也早已呈上龙案了。
“郡主是想说,你和秦倾没有关系?”
燕宁掀了下眼皮,白了他一眼,又懒懒闭上“小朋友耳朵不好就该找你们家御医好好诊治一下,太子殿下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了我和秦倾没有关系?我只是说秦倾世子不在燕北”
“那你是承认你和秦倾勾结了?”
“我说,殿下啊,金陵的御医要是不行,我帮你从药王谷请一个过来,太子殿下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了我和秦倾勾结了?”
“那你和秦倾什么关系”
燕宁笑了起来,双手抱胸,调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无可奉告”
秦琼的脸色一暗,气得想骂人,想想又觉得自己什么有威力的话都骂不出来,明明是郡主之尊,燕宁是怎么把自己活成一个市井下三流混混的模样。
讲理讲不过,骂人骂不过。
他似乎,窥到了一点那个人会喜欢燕宁的理由,够鲜活,亮得像是一束光,对深渊里出来的人总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对秦倾是这样,对他,好像也没有例外,避无可避。
秦倾,真是,念起来都觉得烦躁的名字。
满金陵无人不夸赞他这位太子殿下天资聪颖,龙章凤姿,而在这些盛名之上,总拢着一个秦倾。
即使秦倾鲜少露面,可他每次出现,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能夺走所有人的关注,连他的太傅提起秦倾都是一脸推崇又惋惜。
推崇的是这个人用一个月的时间奔袭千里,先是治长河水患,后又平岭南兵乱,就带着一千人,在全天下人的不看好中,生生救回了老摄政王,堪称不世之才,哪怕他不仗着摄政王府的祖荫,也足够让人钦佩。
而惋惜的,自然是此秦非彼秦。
饶是他这个皇朝的继承者再努力,也越不过一个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摄政王世子。
说来好笑,摄政王府和镇北王府是他父王的梦魇,而他的梦魇,却仿佛只落到了秦倾这个人的头上。
而现在,他似乎找到了打败这个云巅之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