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费事!”和尚难得觉得有些烦躁,“往甄家薛家去也没人说让咱们洗澡啊!”
“……谁让瘟疫肆虐。”道士一叹,“早些把药方留下,让百姓少受些苦,也算你我功德一件了。”
和尚略气“都是警幻!”
道士肃容“没想到她为了让那些风流孽鬼完劫竟做出这等事。我看她离入魔不远了。那毕竟是警幻仙姑,非你我二人所能应对。不过她做下这等大孽,修为必定有损,天道也容不得她。”
跟着亲兵走到一处房舍内,和尚道士看着面前两个
冒着热气的浴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先脱衣裳进去。
最后,还是道士一闭眼一狠心,把自己身上那件已经看不清颜色的道袍解开,先抬起一只脚放进浴桶试探。
“怎么样?”和尚传音问道士。
道士小心翼翼把第二条腿也放进浴桶里。
浴桶里的水略烫,把他的两条腿包住。
哎!对!洗热水澡是舒服的!
道士笑眯眯在浴桶里坐下了。
顶着烈日两三个时辰,把营中各处都查验完,贾瑚回到屋内,几下脱了衣裳跳入浴桶。
“那两个洗干净了?”感觉自己身上重变得舒适,贾瑚迈出浴桶擦干身子,换过衣裳,又在脸上围起新的纱布。
“回大人的话,那两个和尚道士都洗干净了!”亲兵立时回,又问,“大人现在要见?”
“见,叫进来。”贾瑚立在案前,自有人给他摊开条陈。
那个亲兵去了,另一个亲兵略犹豫,道“大人,那两个人着实可疑。”
“何处可疑?”贾瑚问。
亲兵忙道“大人,属下带他们回来洗澡,发现他两个也不知是几年没洗澡了,都是连着洗了五六桶水才洗干净!都洗干净了还想再要水!属下们想着不知大人何时要见,便给他们端饭,谁知这两个出家人看了都是素食,还说要吃肉!属下们说每日做的饭菜都是有定例的,他们才来,还不是营里的人,给吃饱已经是朝廷开恩了。而且属下让他们戴上纱巾,他们竟不愿意戴,只怕是故意进来要害大人!还有……”
还有他不知道怎么说!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常人,定有古怪!
贾瑚边一目十行看条陈,提笔把要点记上,一面道“贫民家里多有一辈子不洗澡的人,便是出家人也有食肉吃酒的。这二人一看便不知云游了几年,没处洗澡吃不饱饭也是常事。他们最后不是把纱巾戴上了?便是不戴,我防护极全,他们要害我也得有那个本事。”
其实这两人若真有原书里的神通,应用不着吃饭维持生命了?
既然洗澡还能洗出泥垢,证
明他们的道行还不到脱离人世的地步。
主动来找他,说明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需要的。
所以,就算他想透过这两个人得到时疫药方,也不会很被动。
贾瑚条陈看得极快,几乎是几个呼吸就能看完一页,那旁边给他翻页的亲兵一瞬不敢错的盯着贾瑚,生怕翻得慢了。
那说和尚道士的亲兵本还想再劝大人,不必为了这等不甚靠谱的人耽误工夫,但看大人看条陈的速度比侯爷快了二三倍,他再把时间一算,就闭嘴不说话了。
和尚道士再出现在贾瑚面前时已是大变了样。
不说干净得能发光,起码像两个正常人了。
这两人显然多年没穿过新衣服,贾瑚看出他们似有两分不自在。
但他感觉,让他们最不自在的,应该是一层层裹在他们脸上的褐色纱布。
“都出去守着。”贾瑚放下笔,和僧道二人说,“请坐。”
僧道毫不客气的坐了。
屋内十来个亲兵犹豫。
贾瑚宝剑出鞘,对亲兵们略比划,再命“出去罢。”
亲兵们都想到提督大人可是一身好本事!这和尚道士再有古怪,当也奈何不了大人!
为首的亲兵道“大人,属下们就在门外候着。”
贾瑚把剑回鞘,点头。
走在最后一个的亲兵仔细关上房门。
“二位应已吃饱喝足,情况特殊,这里就不给倒茶了。”贾瑚道。
和尚指着脸问“贾大人,我们二人戴着这劳什子着实不大舒服,闷得很,我把它摘下来了?”
“我知道你们二人有些来历,摘下来当也无妨。”
贾瑚话音才落,和尚就急着要摘,道士比和尚慢了一步,细观贾瑚神色一瞬,把和尚的手拦住。
“怎么了?”和尚问。
“贾大人,你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道士说。
“不过只怕二位还要在营里住段日子。我这营中的规矩如此,不戴纱巾不能见人。二位虽有神通,是否也得入乡随俗才好?”贾瑚语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