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时,王子腾话音十
分感慨。
“王爱卿之忠心朕从未疑过。”
圣上终于开了口“从大周开国起,王家便是满门忠良。朕记得二十年前,王爱卿之父为国守边,战死沙场。如今王爱卿之子也为保疆卫国身受重伤。若王爱卿还对朕不忠,这满朝可还有忠心之人?”
毛奇浑身发抖,跪在地上,颤声辩道“圣上,微臣……微臣……”
“毛奇,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圣上怒道。
“微臣……微臣……”毛奇已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时疫未平,你身为顺天府尹,不想着如何为国效力,反耍奸使滑不干正事,朕都知道!”
圣上喝命“毛奇疏忽职守,贬为通判!顺天府尹一职由洪陈接任!”
毛奇眼泪流在石砖上,透过自己的眼泪,他看到了他狼狈不堪的半张脸。
殿下……太子殿下……臣这是对您忠心,您可要救臣……
原顺天府丞,现顺天府尹洪陈则被这天上掉的馅饼砸晕了。
还是柳侍郎推他一把,他才赶忙行大礼谢恩。
毛奇自从三品顺天府尹被贬为正六品通判,不能再参与议事,被殿内太监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
王子腾和四皇子隐蔽的对了个眼神。
这新任顺天府尹洪陈是个能争取的。
洪陈成了新任顺天府尹,正四品顺天府丞之缺便空了出来。圣上才将太子的人从顺天府名正言顺的贬了下去,自然要把住这一处。贾瑚还没到,他便立时命在殿内的诸臣举荐新任顺天府丞。
王子腾和四皇子在此事上不约而同的沉默。
户部韶尚书和柳侍郎李侍郎三人倒是分别提了几个人,但圣上都不置可否,只问“老四,你怎么不说话?”
四皇子便道“回父皇,儿臣才入朝还未到两年,对朝中各位大人的能为履历都不甚了解,怕贸然举荐得不妥,再耽误了大事。”
圣上道“朕让你说!”
四皇子才“搜肠刮肚”,小心说出几个人,都是平日和太子忠勇
亲王忠诚亲王没甚往来的四五品小官,又忙道“儿臣也只想到这几位了。”
圣上道“你再怎么也是皇子,怎能连朝中大臣都不识?往后多和各部大臣们学学!”
四皇子恭敬应下,心下却道他真敢如父皇所说和广与大臣结交,怕过两年就没命了罢。
圣上还没把这事掀过去,又问王子腾“王爱卿,朕听得你许给贾将军的女儿认了吏部林侍郎夫人做义母?”
王子腾道“回圣上,确有这回事。林侍郎夫人正是贾将军姑母。当年小女与贾将军定亲时,林侍郎和夫人尚无子女,林侍郎夫人往承德替贾将军说媒,看见小女喜欢,便认做义女。去年春日林侍郎调任回京,也常接小女到林府小住。”
圣上道“既是如此,王爱卿,你替老四和林侍郎牵线,让老四和林侍郎多学学。老四,林侍郎可是当年朕亲点的探花,你能学到他的本事,对你大有裨益。”
太极殿内,众臣之前,圣上对他们二人如此说,不管他二人心内怎么想,也只得应下。
倒是户部三位尚书侍郎心里难免略有想法。
怎么,他们就那么不如林侍郎,不值得四殿下和他们相交?
新任顺天府丞的人选还没定,四皇子王子腾领命直起身后,都等着圣上说话。
可圣上在屏风后却又沉默了。
王子腾得圣上信重十余年,对圣上的脾气算得上了解。在一片静默中,他想遍入殿以来他说过的话,忽然觉得心内发沉。
经过今日,他,或者说王家,在朝中之势已经大到让圣上忌惮的地步了。
若他没得圣上赐下侯爵之位还好,如今他是定安侯,瑚小子暂代九门提督之事十拿九稳,还有一等将军之衔,提出防治时疫之法,功劳不小。王家光姻亲就有荣国公府户部侍郎刑部侍郎三家,还有吏部侍郎保龄侯府等关系近的亲朋,加起来……
看来,瑚小子提出的话他还不得不依着行了。
圣上不说话,谁也不敢开口。众臣都站了一个多时辰,有
累的有渴的有饿的还有内急的。但不管身上是好受还是不好受,众人都忍住了。
幸而离圣上派人去传贾瑚已过去了有一会儿。
诸人没再等多久,就听见太监回禀“贾将军到了。”
“传。”隔了几个呼吸,圣上的声音才从屏风内传出来。
十六岁的金陵解元,世袭一等神威将军,年才十八,却于三日之内想出有效防治时疫之策的少年英才——贾瑚的大名,这一个多月里没少出现在殿内诸臣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