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妃听完,略想一瞬就明白了,不禁轻笑一声。
“她倒是机灵。”北静王妃点头笑道。
嬷嬷忙问“王妃是明白了?”
北静王妃笑让嬷嬷凑过来,在她耳边道“自圣上圣旨给溶儿赐了婚,她不是一直想插手溶儿婚事?既毁不了这桩婚,去年她趁我身子不好,还向王爷自请帮我办婚事。我没让她得手,她憋屈了这几个月,果然又想出新招儿了。”
“她平素打扮是为了讨王爷喜欢,论端方府里已有了我,我是正妃,她自然要和我不同。但今日她是自知溶儿大事已定,无可更改,只要贾王几家不倒,溶儿的世子之位就
是稳的。她还没孩子,暂得不着世子之位,可眼看我是活不了两年了,趁现在给王爷留下端庄贤淑的印象,往后王爷若要再立王妃,想到她陪伴多年的情分,和她日渐稳重的性情,若她娘家叔叔再得升迁,王妃之位说不准就是她的了。”北静王妃面上一点儿不见不快之色。
但嬷嬷听了,却心中怒气翻涌,低声骂道“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她在王府这些年,王妃半点儿不曾亏待她。如今王妃还好好儿的活着呢,她就想到……”
这时,外头有太监报北静王来了。
北静王妃止住嬷嬷的话,笑说一句“这有什么值当生气的?”便被扶着去迎北静王。
见王妃迎出来,北静王赶紧上前几步把她扶住,道“王妃身子不好,就别多礼了。”
北静王妃笑道“今日是溶儿的大日子,就这一日。”
北静王无奈叹了一声,北静王妃柔声道“今儿是好日子,王爷可不许叹气。”
她体虚气短,更兼穿着礼服沉重,说一句话中间就要喘一句。
看北静王妃这样,北静王又想叹气。偏北静王妃这么说了,他只得笑着答应,先扶北静王妃坐在上首,才自己在旁边坐了。
这时徐侧妃才领北静王另两位庶妃进来。
徐侧妃走在最前,北静王一眼瞧出她和平日不同。
他正想着,听见旁边北静王妃笑道“徐氏入府多年,也变得稳重了。”
她旁边嬷嬷又急又纳闷娘娘都知道徐侧妃想的什么,怎么还当着王爷的面儿夸?
北静王虽格外宠爱徐侧妃,但此时是在嫡妻面前,还是嫡子的大日子,他也只说了一句“今日是溶儿的好日子,她这样是应该的。若她还和平日一样才不好。”
徐侧妃在下首行礼,听见北静王妃和北静王的话,心下一沉,忽觉不妙。
北静王妃接话,笑道“王爷别对她们太苛责了,徐氏是年轻,但又不是不知礼。溶儿成了婚,再有一二年,咱们王府也要有孙辈了,徐氏是王爷侧妃,也算溶儿和世子妃的长辈。她应是知道这个道理,今日才如此的
。”
她对北静王说完这些,忙说“你们快起来罢,我只顾着和王爷说话,疏忽你们了。”
北静王看向徐侧妃。
感受到北静王的视线,徐侧妃忍着气,咬牙忙道“给王爷王妃行礼是妾身们的本分,万万当不得王妃如此。”
北静王满意点头,道“你们坐罢。”
他又和北静王妃说“什么长辈?溶儿是你我的嫡子,贾氏是圣旨赐婚的世子妃,这府里只有你我二人才是他们的长辈,你也别太抬高她们了。”
如今世子妃娘舅定安伯王子腾越发得圣上信重,北静王府是比定安伯府身份高不少,但也不能传出去让世子妃认一个侧妃做长辈的话,让定安伯府知道了,两家难免生出嫌隙。
况且如今太子和诸位王爷皇子之间情势愈发微妙,这话被人知道,说侧妃也可做嫡子的长辈,不是把皇后娘娘和太子给得罪了?
徐侧妃才坐在椅子上,就听得北静王这么一句,心神恍惚险些没拿稳茶杯,幸好她身边跟着的丫头觉出她不对,帮她稳住了。
北静王妃余光瞥见徐侧妃表情,心中嗤笑。
你既想借溶儿的好日子显出你“端庄稳重”,我就帮你一把如何!
北静王妃旁边嬷嬷这才品出来王妃的意思,不免心内大赞王妃智谋。
只是可惜……
嬷嬷看着北静王妃瘦削的肩膀,心下发酸。
若王妃身子康健,何需这么步步小心筹谋?其实王妃这病,也并非没有这些年操心过甚的原因。
人已到齐,自然有人往外去请世子世子妃进来。
世子面如美玉,目似明星,世子妃国色典雅,仪态端方。
徐侧妃狠狠闭上眼睛。
北静王妃喝了贾元春敬的茶,还没放下,身边嬷嬷已把她备好的礼捧过去。
听北静王说完几句训导的话,北静王妃又拉着贾元春的手,笑道“可算把你给盼来了。该说的王爷都说了,我只和你说一句,我身上不好,你既来了,这府里的事我可要交给你管。你别觉得我为难你新媳妇就
好。”
贾元春忙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