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红着脸问“那娘不如自己挑出来一个生得好,性子又烈些的,从小儿养几年……”
王宜和道“这我也想过,我记得大老爷还在的时候,身边最得意的两个人都是大太太调教出来给的。可你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自认清正,
怎肯左一个右一个的。就那日王御医来,诊出赵氏有孕,他还‘含愧’呢。”
贾元春想接着说两句,却实在不好意思往下说了,只得道“那还是等二月二十一,娘得空问大舅母罢。”
她又疑惑问“娘既觉得大伯娘的主意好,怎么舍近求远,不问大伯娘?”
王宜和道“嗐,你也知道从前,我……我不好意思问。再说你大伯走了一年多了,你大伯娘守寡,我问她姬妾的事儿也不大好。”
贾元春抿嘴笑了,心道娘还是这样的好。
从前娘算计太多,又想得太浅,闹出许多不该的事,什么都没得来,反让自己越发累了。不如娘现在只想安生过日子,一直这样,往后什么都会有的。
王宜和说“等我和你大舅母问完了主意,回来学给你,你记在心里,说不定往后能用。”
贾元春虽心里已有主意,只是不好对王宜和明说,但她一向敬服温瑛,也想听温瑛的主意,便欣然应下,笑说“那我等娘带妙计回来。”
说过这一回话,贾元春本想去看贾珠,但时辰着实不早了,不方便,她便坐轿回了自己院子。
北静王妃分明身子还未大好,却坚持把大婚的日子定得这么早。
贾元春坐在床上,捧着装世子妃大婚凤冠的檀木匣子看了许久,小心合上,命“收了罢。”
婚期将近,北静王府不好再来接她,她也要守礼不能出门。
只怕王妃的身子真要撑不住了。
嫡子,她得尽快生下世子的嫡子。
世子孝敬王妃,在侧妃进门之前的半年,会给她嫡妻应有的尊重,也会配合她让她尽快……有孕。
毕竟她若怀上嫡子,世子的地位也会更稳。
世子风流多情,她已经不能做鸾妹妹,不如学学娘,别对世子动心有情。
当然,娘能对爹明着嫌弃,她对世子却必要恭敬守礼。
就如祖母所说,世上的男子十有八·九都贪爱新鲜,她是生得好,但容貌易老,她还比世子大两岁,更是……
她可以不做世子放在心尖上的人。
但她一定要做世子最信重的,最离不开的嫡妻。
再说,这已经比入宫给人做侧室姬妾强得多了,不是吗?
贾元春坐在镜前,展颜一笑。
身后给她摘簪钗拆头发的抱琴瞥见贾元春镜中笑颜,呆了一瞬,喃喃道“姑娘真是生得好,和那牡丹花儿似的。”
贾元春笑道“快别啰嗦了,还不赶紧收拾了睡下?你不看看时辰。”
抱琴赶着加快手上的动作。
贾元春从镜子里看抱琴认真的眉眼,心道别人她都能舍出去给世子,但抱琴是从小几岁就跟着她的,她必会让抱琴有个好结果。
北静王世子和贾元春的婚事两家已筹备了一年多,近一个月,荣国府上下更是几乎全心忙这事,到了二月十七这日,已是诸事齐备。
北静王府的聘礼早送到荣国公府,集两房之力置给贾元春办出来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也都装了箱,只待大婚前三天送去北静王府。
王宜和连着几日把贾珠交给秦可卿照顾,在荣庆堂里和贾母张问雁将各项事又核对一遍,终于得了贾母拍板暂无事可改的话,回到东院,和秦可卿说“你这几日也劳累了,准备一身出门衣裳,二十一我领你到定安伯府去。”
知道这是婆母要领她在各位亲眷夫人面前露脸了,秦可卿依言回房挑了半日衣裳首饰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她让丫头把几身衣裳捧着,先请王宜和定二月二十一穿哪身出门。
王宜和也斟酌了一会儿,先选出两身,都在秦可卿身上比过,拿着一身道“穿这个。”
她又把首饰扫过一遍,挑出几支簪钗还有耳坠手镯等,点头道“就这一套罢。”
秦可卿谢过王宜和,让丫头们好生把这身衣裳放回去,她则跟着王宜和往荣庆堂给贾母请安。
回来早饭毕,秦可卿照例去贾珠屋里守着,等贾珠醒了,笑和他说“太太和我说,二十一要带我去定安伯府赴宴,我不能在家陪大爷了。先
告诉大爷,大爷醒了见不着我别……”
秦可卿微红着脸,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贾珠笑道“娘要带你出门,你就好生去,大舅舅现在住的那府上我还没去过呢,你看了回来学给我听。”
秦可卿忙说“我定看了什么都告诉大爷。”
今年过年是王宜和各家吃酒,秦可卿在家里守着贾珠,因此这还是秦可卿第一次出门。
贾珠不放心,问“可知道去的都有谁家?”
秦可卿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