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修昀笑道“仁兄弟若着实不愿意说……”
王佩笑道“昀兄弟只管看我的!”
王熙凤把温修昀和人说话的神态都记在心里。
王子腾温瑛还在里头等着,王佩等不敢耽搁太久,说完了就往里进去告了坐坐下。
女眷们作诗作词,男子们吃了酒在廊下比试,温修昀又交了几首诗,又被王佩王仁拉着出去“切磋”一回。
解了被王子腾锤在地上的没脸,王佩王仁两个把温修昀从地上拉起来,赶着赔不是,道“昀兄弟才习武一两年,就有这等本事,着实不错了。”
温修昀拍拍身上的灰,看王佩王仁都是满脸赔笑,想想把心里那点不舒服丢了,笑道“看来我还是不能松懈,回去就请瑚大哥给我加练。”
王佩忙道“好兄弟,你请瑚大哥给你加练可以,但万万别提今日的事!不然……”
“不然什么?”王子腾在门口开口,“等瑚儿来了,我还要看你们比试,别想得太美!你们能拽着昀儿一个读书的切磋,还怕和瑚儿比?”
看王佩王仁立时面色灰暗,温修昀颇觉好笑。
去年在承德过了一个一直期待的清净的年。
今年在王家……他过了从不敢想的,温馨热闹的新年。
坐回席上,温修昀假借吃酒,做不经意状
看向王熙凤。
凤妹妹也正在看他,她笑着呢。
温修昀心里盛满欢喜。
玩乐一回,温瑛把诗文又看过一遍,递给丫头们命好好收起来,笑道“人人都出力了,只有鸾儿丫头清闲。”
王熙鸾忙说“我虽没作诗,可也给裁纸磨墨了,怎么能算没出力呢?”
温瑛笑着摇头“今日过年,由得你偷懒。”
王佩王仁对视一眼,两个都看出对方想知道,王熙鸾这几个月着魔了似的习武结果如何了。
但……
上有王子腾看着,他们自己不好说要和妹妹比试,也不能把昀兄弟推出去和妹妹比试,更不能说想看两位妹妹比试……
算了,算了。
王佩王仁又同时坐正,只当无事发生。
很快到了子正,新年来了。
大年初一,王子腾和温瑛还要一大早入宫朝贺,既守到了第二年,两人都想让对方略歇一会儿,便命孩子们各自散了。
在定安堂人多不好说,等回了屋子,温瑛特命丫头给王仁传话,大年初三之前,一定要听到他的回话。
王仁谢了丫头,让小厮们好生送走,回到自己屋子梳洗更衣躺在床上,并没闭眼。
自己想不明白,不好和伯父说,也不好意思和妹妹说,三日前,他去找了大哥。
“大哥,我知道和珠大哥退亲不是李家姑娘的错,怪不得她,她也可怜。但我总担心,担心和珠大哥定亲有整整四年,她心里会放不下。实话和大哥说,我确实是介意……”
大哥说“我不怕告诉你,你嫂子和我定亲之前,也曾和别家议过亲事,若不是那人早夭,我还娶不着你嫂子呢。”
可能是看他发愣的样子太傻,大哥笑得开心极了“你嫂子胆子大,性子刚强,直接问我是否介意她曾经险些定亲,我都傻了!你肯定不知道我是怎么和你嫂子说的。”
“大哥怎么说的?”他太想知道了。
“我和你嫂子说,往后我要和她过几十年呢,若还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就算白活了。”
他愣了半日。
大哥道“贾李
两家是贾家提的退亲,是珠兄弟对不起李家姑娘,这是其一。珠兄弟已另娶了别人,这是其二。娘既能看中李家姑娘,说明李家姑娘是明理知事的人,李大人还是国子监祭酒,不会养出糊涂女儿,不会都这样了还对珠兄弟心里有意,你要相信娘的眼光。”
“若实在介意,不如相看的时候直接问开。我想李家姑娘经了这些事,应也想寻一位有担当又不介意她定过亲的丈夫,你直接问说不定更好。”大哥话含深意,“仁儿,我王家的男子可不能自认比不过别人。”
却说宁国府这里祭祖礼毕,贾敬贾瑚贾政等男子都先往荣国府去,等候与贾母拜年行礼,贾敬夫人尤氏等先请贾母张问雁王宜和等到宁国府这边上房坐了,众人先说笑一回,方再往荣国府去。
秦可卿一直随尤氏并众族中媳妇们侍立在地上。
她样貌出众,行动举止端庄合宜,更兼年龄尚幼,又是病了一年多还没好的贾珠新妻,因此阖族中媳妇无不暗地打量她,心内可怜她年纪幼小就要给人冲喜的有之,羡慕她出身低微,但凭模样儿一跃成了荣国府嫡支奶奶的有之,嫉妒她身份地位容貌的也有之。
但不论艳羡还是妒忌,这里是宁国府正房,除夕的大日子,纵心里有再多弯弯绕绕,也不能这时候表现出来,坏了除夕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