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伯府纵空着有些破败,也已被工部修缮毕,王家搬家便是从自家宅子搬到自家宅子,比寻常搬家轻省些。
温瑛坐在榻上看人口册子,点出几十个稳妥人,让白老七明日先到那边去仔细扫洒整顿。
才把几十个人名交到丫头手上命送去,王熙凤王熙鸾就结伴来了。
温瑛忙叫进来让坐在身边,笑和她们说道“如今家里事多,又要搬家,又要请客,又要和亲戚们走动,还得预备你们二哥和柳家婚事,你们嫂子养着胎,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得要你们两个帮忙了。”
“说罢,你们各自想管哪一处?”温瑛让她们自己挑。
王熙鸾笑道“姐姐居长,该姐姐先选。”
王熙凤也不推让,思索一会儿笑说“往亲戚家走动的事自然是伯娘做主,我还在孝中,二哥的婚事也不好插手,况我也没办过婚事,外还有搬家
的事和请客的事,倒不知选哪个好。”
温瑛笑道“你自己选,别问我。鸾儿呢?”
王熙鸾笑看向王熙凤“凤姐姐选不出来我可先选了。我选搬家。”
若王熙凤能把伯爵府乔迁宴办得稳妥,娘就好在来的诸位夫人们面前夸赞她了。王熙凤婚事还未定,前途未卜,虽还有一年多才出孝,但早些让诸位夫人太太知道王熙凤的能为,说不定就能碰上好亲事。
她和贾瑚定下几年了,便纵还没定下也不需要这些。
王熙凤和王熙鸾对了个眼神,笑道“那我头一次办这么大的宴,若办不好伯娘可别嫌我。”
温瑛摸一摸王熙凤簪子上的流苏珍珠“家里都有历年的例,外还有我掌着呢,你只管大胆的办去。”
这时门上报昀大爷回来了,温瑛忙命叫过来。
三人等温修昀的功夫,王佩王仁也都往正院来了,独有王佑杜云华两个是温瑛特命今日不许弄虚礼过来请安,都好生养着,是以没来。
温修昀到正院门口时,恰是王佩王仁也从另一边过来。
三个在正院门口止步,互行了礼往院内走,王佩笑问道“昀兄弟这一个月在荣国府上住得怎么样?瑚大哥琏兄弟都是咱们一家子兄弟,你不用太客气了。”
温修昀笑道“本我还有些拘束,□□国府上老太太张夫人都极和善,瑚大哥琏兄弟为人也叫人心服,我现在荣国府上甚是自在。”
王佩一手攥成拳在温修昀肩上轻锤一下,笑道“我就说你早该往荣国府上去,咱们家兄弟都不是能诗会文的,你定和瑚大哥琏兄弟说的开。我猜你身上带着瑚大哥的拜帖罢?”
温修昀忙从怀中拿出拜帖,奇道“佩二哥怎么猜到?”
王仁在一旁笑说“这还用猜?鸾妹妹都回来了,瑚大哥不来,那还是瑚大哥吗!”
王佩王仁皆朗声大笑。
温修昀也笑了,问“二哥肩上好了?”
王佩活动一回,道“好了,邱院判都看过好全了!一点
儿症候没留下!”
说笑进了屋内,温瑛接过温修昀替荣国府送来的拜帖,让他们三个都在地下椅上坐了,问“说什么呢,说得这么热闹?”
王仁把话说了,温瑛也笑,王熙凤笑道“哥哥们说得不错!昀表哥还是在家里住的时候短,若住长了就不奇怪了。”
马上要到五月,早入了夏日,天气炎热,王子胜郑氏走了一年,王熙凤虽还不能穿大红大绿,却不必再穿重孝。
她今日穿着嫩黄软罗的上衣,下面系着玉子色的裙儿,腰上用湘色丝绦系着芙蓉佩,左边腕上挂着三支细条玉镯,右边腕上一条多宝蜜蜡手串,发挽单螺髻,髻侧簪着一朵玉石珠花,另一侧是几根小簪和一支黄玉长簪,发簪雕成凤形,凤口衔珠长长垂至面颊,整个人看上去又大方,又矜贵。
温修昀知他应守礼不能看向两位妹妹,但听得王熙凤说“住长了”三字,还是不禁看过去。见她凤眸中笑意盈盈,红润嘴唇勾起,温修昀心内有些悸动,又觉得自家不配。
凤妹妹比之过年那日看起来……更尊贵了。
温瑛打开拜帖看了,笑道“明日瑚儿琏儿都来,正好儿你们兄弟们许久没见了,好好热闹一回。”
王熙凤一时没忍住,问“琏二哥哥也来?”
温修昀身形一僵,心中品味着凤妹妹说出口的“琏二哥哥”四个字,透着别人不及的亲密。
而凤妹妹每常叫他“昀表哥”,都只是客气的亲热。
温瑛笑和王熙凤道“你们大哥还没好,他也要来看望。再说琏儿从前也常往咱家来的。说来我也许久没见琏儿了,倒不知他现今什么样儿。”
王熙鸾在王熙凤之先道“琏二哥现和瑚大哥哥生得有四五分像了,人也高了,大约到瑚大哥哥下巴,不过瑚大哥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