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修昀跟在贾瑚身后进入房中,转过堂屋,在侧间见了一位头发略白了些,精神却极饱满的老太太坐在上首,面容慈和,满面含笑,便知这位就是荣国府超品国公夫人史太君。
史太君侧面坐着一位年
约三十有余,穿着素服的夫人,气度清雅脱俗,笑得温婉,温修昀便猜测这位是贾瑚贾琏兄弟之母,一等将军夫人张夫人。
外两位夫人身旁还围着许多妙龄清秀的丫头们,温修昀并不抬头看,跟着贾瑚行到屋子正中,听贾瑚道“这是老太太。”丫头们摆上拜垫,温修昀行大礼道“晚辈拜见老太太。”
贾母笑呵呵道“琏儿,快搀起来,好孩子,上前来,我看看。”
温修昀依言上前立在贾母跟前儿,贾母端详一会儿,笑道“真是好孩子,把琏儿比下去了!”
张问雁在一旁也笑“老太太当着琏儿就说这话,不怕琏儿吃醋?”
贾琏忙笑道“昀表兄人才品貌我确实有所不如。”
温修昀又见过张问雁,张问雁也命贾琏扶起来,笑道“来了只管安心住下,若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派人找我,找你两个兄弟也行,千万莫要客气。”
贾瑚把王家来信给贾母和张问雁,贾母命贾瑚等都坐了,让丫头们特拿一椅摆在身旁,命温修昀坐,问些寒温,还有平日爱吃什么等话,又问亲家老爷太太·安。
温修昀守礼一一答了,贾母见他不卑不亢神情自若更是喜欢,问“什么时候上学?若觉得路上累了,歇两日再读书也好,千万别为了读书累病了。”
想到荣国府二房贾珠的事,温修昀知贾母这是真心关怀,忙道“请老太太放心,我身上并无不适,明日便上学尽能行的。”
贾瑚道“若老太太不放心,不如请位大夫来给昀兄弟诊个平安脉?”
贾母觉得不错,温修昀却忙推辞,贾母见他实在不肯,也就罢了,道“有不舒服的地方别瞒着掖着。”
温修昀都应下。
已是说到贾珠,又见时候不早,贾母道“琏儿,你带昀儿往你二叔家里走一趟。”
贾琏起身应下,温修昀也行礼告辞。
贾母看贾琏温修昀行到院中,和贾瑚道“这孩子毕竟是你岳父送来的,小心照管,别让他在咱家出了什么事儿。”
贾瑚才要开
口,却见张问雁正给他使眼色,便改口道“多谢老太太提着。”
贾母笑道“这会子元春该来了,你也去罢,今儿好好招待温家孩子。”
至晚,在内书房和贾琏温修昀饭毕,贾瑚往府上西北角过去见张问雁,问“今儿是老太太和太太说什么了?”
张问雁把和贾母原话告诉了贾瑚,叹道“老太太毕竟是长辈,又掌管府上这么些年,上几个月是老爷才去,家里大事未定,自然怎么都好。现下没了事,你再事事在老太太之先做主,老太太心里自然有些不快的。”
贾瑚淡淡道“我已是荣国府之主,若连接昀兄弟来这等小事都要请示过老太太才能定,如何服众?我这将军是我自己袭的还是给老太太袭的?”
“你说得也是。”过了一会儿,张问雁轻轻一叹。
贾瑚道“太太不必过忧了,老太太这些年都明白,不会在这等事上糊涂,和我离了心对老太太有什么好处?”
张问雁犹豫一会儿,又道“瑚儿,我总觉得老太太有些太宠爱宝玉了。”
“毕竟衔玉而生,又肖似祖父,老太太偏疼宝玉些也正常。”贾瑚道,“再有一年宝玉就满三周岁了,借读书上学把他挪出来就罢了。”
张问雁点头,笑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回到暂居的内书房中,贾瑚梳洗换过一身衣裳,闻闻身上没了酒气,方把王家的两封信拆开。
看过王子腾和温瑛的信,贾瑚把信件收起放好,小心打开箱子。
箱子里照旧是鞋袜荷包玉瓶,贾瑚把身上挂着的荷包取下,慢慢把新荷包系上,两相对比,新荷包比旧荷包的针线又精巧了许多。
拉开床头抽屉,里头放着满满的荷包香袋儿扇套结子,贾瑚手指轻扫过每一个针线,把手上这个也放了进去。
本以为成了荣国府之主就能让鸾儿少受很多委屈苦累,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这世上是“忠孝”二字最重,若他做得太过,彻底惹怒贾母,贾母把“不孝”压在他身上,现在的他除了把贾母毒·死外别无它
法。
但细说起来,贾母并没什么对不住他和鸾儿的地方,还多有帮他的。
平白要人性命的事他不会做,虽贾母是为利帮他,他却不能做非忘恩负义之人。
贾母再看在他的面上疼爱鸾儿,鸾儿还是得规规矩矩晨昏定省请安服侍,免不了还要提着心看贾母面色。
能有什么办法……
温修昀算是到荣国府来上学,不是从此养在贾家,他临走之前王子腾温瑛塞给他一千银子,做他在贾家的使费。
虽温修昀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