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许再说。”王熙鸾严肃斥她道,“贾世伯怎么?贾世伯因为这一点儿小事,命人给我送了这些东西来,这门婚事怎么?”
白鹭前两日才亲见了自家姑娘的威风,现见了姑娘动怒,立时就认错低头道“我再不说了,请姑娘息怒。”
王熙鸾带着白鹭到了里间,道“我知道你是悄声说的,屋里也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可这话但凡传出去一点儿半点儿,叫我怎么在荣国府做人?你心里知道就好,嘴上注意着些。”
白鹭再三再四的应下认了错儿,看王熙鸾再无吩咐,方出去带人把东西归置起来。
王熙鸾在椅上坐了一会儿,打开贾母给的两个首饰匣子看,见里面珠光宝气,一个匣子里是一整套羊脂玉的首饰,从凤钗到耳坠手镯应有尽有。并另一个匣子里是两对手镯两支单钗。凡钗形并上用的宝石珍珠都是王熙鸾素日喜欢的。两个匣子里的首饰加起来最少价值千金。
贾母就算私房再多,这两匣子东西也不是随手就能拿出来的。真是下了血本了。
贾瑚在贾母心里的重要性,比她想得还高。
这匣子贾母一声吩咐丫头们就拿了过来,定不是随意拿的,而是早有准备。
看来经过这一场,往后不出什么意外,她在荣国府的地位就是稳如泰山了。
把两匣首饰精心收好,王熙鸾命人铺纸磨墨,终于把此间事写成信,要给王子腾温瑛寄过去。
王熙鸾知道爹娘疼她不假,她今次做的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但她在信中还是尽力表达了自己知错,此事做得太过张扬,且她和贾瑚毕竟没成婚就插手荣国府的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她已经深刻反省过,决定再也不敢了云云。
仔细读过两遍,看她写得真是再情真意切言辞恳切不过,方长出一口气,把信小心放进信封里。
若是明春爹娘因为此事不许她再回荣国府来,她就只能操起针线给贾瑚做些衣裳鞋袜之类,把药丸藏在里面给他了。左右已经定亲,年年给未婚夫做些针线在这时代是应该的,不做才奇怪。
……药丸外头得多包几层纸张防护,那毕竟是毒药。算了,还是装在玉瓶里最好。墨色玉瓶合他的气质,也在外看不出来。顺便多装点补药,万一不小心沾了身,那就吃点补药中和一下?
王熙鸾胡思乱想一回,唤人过来打水给她洗澡,看到了晚饭的时辰,便到贾母那里去用晚饭。
一个下午的功夫,贾母院子里几十个人一起动手,已把东西各三间厢房收拾布置毕。张问雁抱了贾迎春过来,澄心院里,也有贾母的人带了贾宝玉并他的奶娘丫头等来。
自此,贾迎春和贾宝玉便在贾母院中住下。贾母把通灵宝玉藏在她床头柜子里,每日查验是否还在。看贾宝玉搬过来后吃得香睡得着,越发生得喜人,并无任何异事发生,便暂放了心。
如此又过了十几日。因李先生褚先生两位先生年纪大了畏热,都有些中暑,暂停课几日,贾元春听王宜和的话,便常去贾母房中探看贾宝玉。
王熙鸾得了空,仍是日日跟着白先生习武。如今她拳脚学了几套,已开始练兵器。白先生还玩笑说她有些根骨,若坚持习武下去,未必不能成个女将军。
白先生这话是玩笑,王熙鸾却放在了心上。她现在锦衣玉食安全的活在世上,几乎是全凭着父亲的威势。若有一日贾史王薛还是败落,她有一身功夫,起码在自保之余,还能保得身边人的平安。
这一日正是王熙鸾才从白先生处回来,习武兼路上行走出了一身的汗。一进了屋子,白鹭等早备好了水,王熙鸾便舒舒服服在浴桶里躺了两刻钟。
才从浴桶里起来穿上衣服,还没喘口气儿,王熙鸾便听外头丫头道“喜鹊姐姐来了。”
这喜鹊是贾母身边一等大丫头,王熙鸾只得起来迎出去,笑道“姐姐降临,是老太太有什么事儿吩咐我?”
喜鹊笑道“是济南四姑奶奶信到了,老太太看了信,命我请姑娘过去,说有大事想和姑娘商议呢。”
王熙鸾只好赶紧命人给她擦干头发,松松挽了个慵妆髻,不至于使未干全的头皮受潮,又只戴两根玉簪,便带人跟着喜鹊到了荣庆堂。
贾母身边摆着两封信,见王熙鸾来了,等她行了礼,立时朝她招手笑道“来,鸾丫头,你看看这封信。”
王熙鸾依言接过信看了一遍,微微张着嘴,心下有些迷茫,不敢信这信上说的。
贾宝玉已经出生,黛玉就比贾宝玉小了一岁,现在贾敏有了身孕是理所应当。
但是……贾敏说想认她做干女儿?还要给她陪送一副嫁妆?
这时代认干女儿干儿子有两种,一种是只在口头上认,家里也这么称呼,表达两家交好之意,但不上族谱。另一种便是收养,要上族谱的。
王熙鸾是总督之女,父母俱在,贾敏的意思自然不是要让王熙鸾从此成林家女儿了,只是普通的认个干亲。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