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思正要说话,那老道已经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有些生气的盯了铁妞一眼,扛着算命幡走过来,看着铁妞时忽然顿了一下,视线移到孟九思脸上时,又顿了顿。
“小姑娘,当心祸从口出,我刘半仙可是出了名的准,不信我替你算一卦,不准不要钱。”
铁妞坐下来,旁若无人的翘起了二郎腿“好好好,你来替我算算,我倒要看看你能算出个什么来。”
老道故作高深的掐指一算,嘴里嘀咕道“一身漂泊未有依,月明星稀未有凄,小姑娘你必是幼时孤苦无依,流落在外,是也不是?”
铁妞不想他算得倒挺准,嘴上却不肯承认“你胡说八道,我有家人,这就是我姐姐,我怎会流落在外,你分明算得不准。”
老道又看了一眼孟九思,眼里闪过微不可察心虚的异光,摸摸杂乱的胡子笑道“你还哄我,这姐姐必是你刚寻到不久的。”
“”
这一下,铁妞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这老道不是挺准,是真准。
老道见她表情便知她信了,脸上涌起一丝得意之色,看向孟九思,又是掐指一算,摸着胡子点头道“巧啊,巧啊,想不到两位姑娘竟有相似的际遇,这位姑娘也是少时流落在外,吃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家人是不是?”
孟九思倒不像铁妞那般惊讶,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我少时流落在外的经历,几乎大半个长平城都知道,这位道长能算出来也不足为奇,不过你如何能算出我妹妹幼时经历,莫非道长认识我妹妹?”
老道怔了怔,眼珠儿一转道“这位姑娘何出此言,贫道自然是算卦算出来的,怎么说贫道认识你妹妹?”说着,为了证明自己道行高深,又看向黎王道,“这位居士贫道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乃九重天上战神下凡,必定做过一番丰功伟业,只是居士为情所困,折了”
“哈哈哈”燕齐拍着桌子大笑起来,打断了他,“你还敢说你是算卦算出来的,我问你,你可能算出你待会是走桃花运,将美人抱在怀,还是有血光之灾,被酒瓶在头上砸个大窟窿?”
“你”老道气得吹胡子瞪眼,涨得脸色紫红,“这位居士何故作出如此狂妄之言,贫道乃是”
燕齐哪有耐心听他往下说,又嘲笑着打断了他“《坐忘论》里有说,夫为大道者,在物而心不染,处动而神不乱,无事而不为,无时而不寂,你这修得什么道,我还没说你两句,你就沉不住气,动怒了?”
老道嘴角一抽,想了老半天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气得面红耳赤,汗珠子直滚。
憋了半晌,好不容易憋了一句反驳的话来,还没来及得说,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凶悍的妇人声音,那妇人手里还扛着一个大扫把,身后跟着两个粗壮的男人。
“就是他,就是那个假道士臭骗子,骗我说我家牛栓有血光之灾,弄了一个鬼画符给我,给我打死他!”
那老道一听,唬的面色一变,连汗也来不及擦,扛着算命幡转身又转了个弯,一溜烟的就从后门狼狈逃窜了。
那妇人一见他跑到后门去了,连忙带着人去后门堵截,骗了她二十两银子,可是他们家一年的嚼用啊。
铁妞气呼呼的蹲在凳子上,猛灌了一口茶“原以为真是个半仙,原来是个大骗子。”
燕齐见她气得满头汗,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折扇替她扇了扇,笑道“我师父那么厉害的人都不敢称自己半仙,就凭他这点子道行也敢自称半仙,亏你还整日自吹自擂自己是个跑江湖的,见过大世面,这下露馅了吧。”
铁妞不服气的撅撅嘴,双手抄胸,将头一扭,不理他了。
孟九思捧着茶盏,凝着眉头道“不过也有些奇怪,他如何一眼看出九歌幼时流落在外的?”
能看出她和黎王殿下都不奇怪,可是九歌她来长平只半年时间,薛朝又是个清冷不搭理人的性子,铁妞对他有些敬畏,平时再闷也不敢随随便便出府,这假道士应该没什么机会能认识她,不过也说不定。
这些骗子总是有些骗人的手段,也善于察言观色,嘴里总有似是而非的三言两语。
又或者,九歌流落在外时,这骗人曾见过她。
燕齐打着折扇笑道“必是铁妞整天嗑着瓜子吹牛皮,将牛皮吹破了天,吹的人人皆知了。”
铁妞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暗暗咬牙踩上某人的脚上狠狠碾压。
孟九思看她咬牙切齿,似乎在使什么力气一样,问道“九歌,你在干什么?”
“是啊,铁妞。”燕齐收了折扇,奇怪的看着她,“你把自己弄得这般面目狰狞的做什么,小姑娘家家的做出这副表情不仅难看,还容易长皱纹,显老。”
铁妞更加奇怪“你不觉得痛吗?”
燕齐茫然的摇摇头,这时听到半晌不言语,好似很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