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每天必修的功课,木非深感疲惫,沉沉睡去……
梦中:……火场只剩残烟,一群狼狈不堪的战士还没来得及休整恢复,四面金光乍起,杀气激荡而来……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接连破碎……一个破败房间的摇篮中,在三层防护罩下的婴儿木非在嚎啕大哭……一名天神般的金甲武士闻声而至,对着破屋扬起巨锤,电闪雷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衣衫褴褛满身污血的爷爷木克庸不知从哪窜起,像一道飞虹迎向巨锤。春雷子瞬间激发,灼光暴亮,所有的一切顿时化作飞灰……
木非惊醒,一身冷汗。那些金甲武士是谁?百草园的家族劫难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为什么爷爷不愿提起?每每向他问到那场天劫的事,爷爷总会说:老天的惩罚,也许就是祂对我们祈祷的答复。真是莫名其妙,等再见到爷爷,一定要向他问个清楚。
木非看看沙漏,才是外界一炷香的时间,就来到丹房。爷爷毕竟也是丹药大家,库存十分惊人,这三方丹丸的材料都俱全。木非大喜,激发鼎釜着手准备,开始沉浸入炼丹制药的法蕴中……
翌日中午,志松道长在丹房炉前端坐,采薇立于道长身旁,有些担心的看着木非眼花缭乱的操作。而木非驾轻就熟,步骤明确,忙而不乱,每一味材料入药的时间和火候都把握得十分精准,不差毫厘。每到关键时刻,志松道长都屏住了呼吸,木非却能举重若轻,淡淡而过。
时至开釜,香飘丹现,品质绝佳,还颗颗不损。
志松道长收起丹丸,对面色平静一如既往的木非说,“既然深喑丹道,你不妨就万缘放下一门深入,做一名优秀丹师如何?可以成为凡俗的依靠,道门的仰息。”
木非一怔,“做丹师并非我的本愿。”
道长眯起眼睛有点调侃的追问,“这可也是你姑姑木依山的心愿。”
“可是,姑姑更希望我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是觉得丹道就不能顶天立地吗?”
“我认为不能,我爷爷就是例子。”
“可在我眼里,他已经是了。”
“……”
“丹道逍遥自在,但也不出大道。进而可以富可敌国,退则可以安身养命,何乐而不为呢?”
木非略加思索,朗声作答,“我以为丹道只是对静物的探索,是人和物的战争。而当面对强大动能的时候,就不堪一击了,所以这不是我想要的。”
志松道长若有所思的轻叹,“是啊,就是因为天天面对静物,方能得到随意自在,人与人的接触,才是最大的麻烦。”
采薇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开口,看着木非心里想,“人与人之间才会产生会更美好的东西,一个死物再珍贵,咋能和人相提并论?”
沉默片刻,志松道长又问木非,“不愿深入丹道,那你想?……”
“得成大道。”木非本来又想说顶天立地,可刚才道长的揶揄逼他改了一下词。
道长追问,“何谓大道?”
“不知道……”
“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才想知道。”
“哈哈哈,好吧,最可怕的就是,不知道,而又要做下去。”
“……”
“其实,这个大道,在这世界上没几个人知道的……包括我。”
“……”
“往后,每天你俩的任务就是采药制丹,每月五方山的上缴贡献提前完成了,才有时间自修。这是出世入世的所有人,皆无奈奈何的事。采薇如果在五年内完成筑基,木非在五年之内完成结丹,我再正式收你们为徒,因为资质和努力不够,进入这个泥潭中没有一点儿好处,你们明白了吗?”
两人行礼,齐声说,“多谢道长。”
志松道长看着木非,“每日任务之后,若有余力,就为筑基多做准备。从你的精气神看来,筑基迫在眉睫了,要在劳苦中悟得《四库地师论》第一层奥义,‘人法地’就是所要筑的基础,它正对你的后土灵根……”
聆听道长开示,木非迷思所困,渐渐明朗……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志松道长定时为采薇祛除邪寒之外,二人就在上午一同出去采药。
女孩胆小,可不敢自己往深山老林中去,另外,采薇也很愿意和木非在一起,觉得他无所不能,对草药功法都是有问必答,对圣贤文章也是朗朗上口,而且身上永远精力充沛,脸上永远阳光普照……于是小姑娘更加肯定,人与人之间的接触才是最好的。
可是上午时光过于短暂,到了下午和晚上,这个木公子就不在出现了。说是住在一个偏僻险峻的山腰洞穴中,还说没有可立足的道路,自己过不去。恐怕是不欢迎自己,才故意那么说的……
采薇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