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布置,都是这家伙弄出来的,带上他会更方便一些,我也正好看看,他是不是铁了心赖在我这儿不走。
一行人赶到山谷,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初夏的艳阳倾泄而下,把山里的植物照的格外绿,绿到亮眼。
空气中的青草味,泥土山石味也格外清新,只是我们中间却夹杂着一股难闻的汗臭味。
尤其是青面兽的身上。
这家伙不知道是什么体质,出的汗又酸又臭,跟着他好像跟着一个行走的大粪坑。
常盈老早就闻不下去,远远地走到面前,还要找个上风头,以免得被他熏到。
玄诚子拿道袍袖捂着鼻子,眉毛皱的能夹死蚊子,闭嘴不吭。
我挺奇怪的:;老玄,你以前可最受不了邪味了,今儿咋了,看样子还挺享受的。
他白我一眼,声音从袖子里瓮声瓮气传出来:;哼,自从到了你们,我就学会了语言的艺术,话不是随便乱说嘀。
讲真,以前我真没看出他艺术,现在也不见得就是。
他极有可能是忌惮这头青面兽。
转头再看这个赖皮鬼,别人臭的个个翻白眼,要yue的样子,他却毫无所觉,还巴着眼四处欣赏风景。
整个人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场: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追上常盈,离青面兽远点。
我这一走,玄诚子还捂着口鼻跟他聊起来了。
离的远,聊些什么我没听清,但两人到达山顶时,明显比早上初见关系融洽许多。
爬一个石阶的时候,玄诚子甚至还伸出了友谊之的,拉了那货一把,我心头立刻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常盈随着我的视线也瞥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后,拿手篷在额头上,往底下的山谷看。
;哥,你昨晚就是在这儿呆了一夜吗?她的语气竟然带着点生气。
我多看了她一眼:;嗯,这不是遇到那头青面兽了吗,找了一场。
;哦,那于晗呢,她也跟你一起吗?
;没有,我们到山谷底就分开了。这是实话,我昨晚跟于晗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应该也没三个小时,而且我们几乎没说过一句私话。
但常盈还是不开心,而且这次语气更不对了:;她把你叫来当枪使呢。
我赶紧安慰她:;常盈,我昨晚跟过来,帮他是次要,主要是想抓到那个谢向国,找找为叔的灵体。
;为叔不在这儿的。她现在还看着山谷底,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不等我再问,她一扯我袖子:;走吧,反正来了,我们再下去看看。
我却没她那么淡定,听到为叔的事,我已经先抓住她的胳膊:;常盈,你知道为叔的灵体在哪儿?
她侧过身,先看了眼我抓住她的胳膊,之后才抬眼看向我的脸。
;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为叔的灵体不在这里,如果在的话,我能感到的。
我刚提起的心,一下子又落了回去,也松开了她。
常盈看了我几秒,声音突然一软安慰道:;哥,我知道你一直想找到为叔,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找到。
这话是给我鼓励,但听着又很别扭。
我和常盈都是为叔养大的,当初常盈出事的时候,为叔着急的不行,各种占验卜卦,测方位。
明知寻找她非常艰难,可还是让我去找,且为了找到她,连自己的命都没有了。
如今他不在了,除了我们刚回来知道这消息时,常盈表现出难过,之后就格外淡定。
比如此时此刻,我听到为叔的消息,心里一提一落,想的都是他会在哪儿。
可她说放话和语气,重点似乎都在关心我,丝毫没有对为叔的着急之情。
我思索这些时,常盈已经顺着昨晚我们踩出来的小路,往山下走去。
玄诚子和青面兽也过来了,从背后捅了我一下:;怎么不走,看啥呢?
随口一问后,他们两个越过我,沿着常盈下去的路,也往下走。
半晌,小傀才在我身边说话:;哥,你刚才脸色很不对,是不是这里有什么问题?
我摇头,看了眼附在草丛阴影处,它的虚影问:;你听到我妹妹刚才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他扒着草杆往山下看,;她说你一定能找到你叔。
我扶了下自己的额头。
我大概是太急了,竟然妄图跟小傀讨论常盈。
这家伙胆小的要命,别说没看出常盈有什么不对,就算看出来,他也不敢开口。
再者,人心复杂,又岂是他一个木头能理解的?
没再多想,我也寻路往山谷底走。
走到一半,就碰到于晗的同事们,还有一群法医。
他们手里担的有担架,拿的有密封的塑料袋,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