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芳华的看管下,每天能坐下来歇息的时间都在逐渐减少,虽然没有什么剧烈的运动,但在院子里缓缓走动是必不可少。
;我能歇一会儿了吗?赵珩停下脚步,目光看向宋芳华。
今天明显感觉比昨天走动得多了些,也没有之前那么累了,甚至连精神都好上了许多,他觉得是因为孙大夫的药起了效果。
然而宋芳华却觉得,其中也有运动的功效,所以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停止运动,也是让他无法。
;可以!宋芳华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抬头道:;我看你身体好了许多,一会儿我要出门,去给孙家那边的一位阿翁送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整天关在院子里也不是个事,对于病人来说,还是身心愉悦,更利于养病,适当的出去走一走,放放风,于养病有益。
一听说可以出门,赵珩先是呆了一下,但随即喜色爬上了脸,一个劲的点头道:;去,我跟你一块儿去!
之前他一直在赶路,身体又不好,一路过来,只坐在马车里看看外面的风景,就让他很满足了。
到了这边之后,又一直在养病,这个状态,他自然想都没想过要出门的,现在有人愿意带他出门,自是高兴得不行,那怕只是出去走一走也很好啊!
看着他难得喜形于色,宋芳华不由抿嘴笑了一下,心想,倒底也还只是个孩子,出趟门就把他高兴成这样了。
没多大会儿,她便收拾好手里的事儿,又去前面铺子里取了药,便去向师傅禀报了一声。
;你要带小六出门!孙千方看着她身事的赵珩,一脸的欲言又止。
若是个平常什么人,别说带出门,就是带着上山掏鸟窝,带去下河摸鱼,他都没有一点意见,可小六……
赵珩见他眼神看过来,顿时便冲他笑了笑,眼神中带着期盼之色。
想要反对的话,顿时就说不出口了,只一脸复杂道:;快去快回,不要再外面多逗留!
;是,师傅!
宋芳华不由有些疑惑,往常她出门时,自家师傅可从来不曾这样交代过,今儿是有什么不一样吗?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也只是带着小六出门。
从铺子里出来后,她都不由盯着小六多看了几眼。
看得赵珩都有些不自在了,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衣裳,问道:;我是哪里不对吗?
这衣裳还是他先前那一身,但其实是小顺子的,并不是他的,跌落断崖时,划破了几个口子,宋芳华帮他把衣裳缝了一下,看不到破洞,但他什么时候穿过缝补过的衣裳啊!
;没有哪里不对,虽然师傅有交代我们一会儿早些回去,不过你这换洗的衣裳,还得置办两身,再加上现在天气有些凉了,你身子弱,穿得太单薄,怕是耐不住寒!
听到他这话,赵珩一时有些窘迫,跟身边的人都分开了,而他身上从来没带过银两,以至于现在身无分文,买衣裳可得要钱啊!
;这得多少银两,回头我……
;你是师傅的故友之子,置办两身衣裳也不算什么,只是我手艺差,你别嫌弃就好!
这年头,穿衣裳多是买了布料来自己缝制,当然外面也有专门做衣裳的裁缝,但那得花钱,自己会做,却要找裁缝,难免会被人说不会过日子。心下思量着,也不只是小六需要置办衣裳,她和师傅,也都得置办几身秋衣,以及冬衣,过日子嘛,就得有所准备,不然临到要穿却没有,手忙脚乱。
这外面做的衣裳,再好也比不上宫中的绣娘,赵珩对于穿戴倒也不讲究的,只笑着道:;怎么会嫌弃,你每天那么忙,还要抽空给我做衣裳,这份心意已是十足。
宋芳华听着他这话也是一乐,觉得这人还挺会说话的。
自家师傅的故友,又是来自京城的,再看他说话行事,也是一派大家风范,只觉得他怎么也是个富贵人家,却一点也不挑剔,甚至可以说很好相处,她也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要知道很多重男轻女的人家,将家中孩子娇惯得哦,简直要日天日地,一般平民人家的男孩,好似宋小宝那样的,都一副我很了不起的样子,更别提很多有钱人家,更是把家中孩子,给养成了纨绔!
像小六这样通情达理的,才是真正的少见。
两人一路朝着孙氏族人们聚居的牌坊走去,孙氏一族祖上也曾出过状元,在清河县也曾有点名望,只是后来便渐渐没落了。
到孙千方这一代,因他官至太医院院正,官居四品,只是他这一支人丁凋零,而他本人又没有后代,与其余孙氏族人关系又有点远,太医院又不像别的官职,能借上光的不多。
总之,孙氏族人也曾荣耀过,但现在已是没落,不过孙千方对族人还是念着旧情,时有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