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抹一把汗,要不是在这种场合,他都想两耳光上去,再问一句,你想做什么!当真看不清形势?
一众冯去疾的党羽,本就怀疑是许青梧杀了冯去疾,眼下见许青梧自己找死,于是纷纷站出来落井下石,相继又翻出了陶顺的事,以及早先他收受贿赂,甚至似掠地方库藏等事。
陈平偷瞧一眼子婴,见他脸色阴沉的可怕,知道事情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于是他站出来说道:“先前的事无根无据就不要提了,许青梧,你说说陶顺这些事吧,我等说了这大半天,总该给你个开口的机会。”
许青梧笑道:“陶顺是我所杀,我有言在先他不听,所以便杀了。吕家杀我披云城的人,所以我杀了,那几个百姓,唔……也是我杀了。这没什么好说的,陛下,您打算赏我点什么啊?”
子婴气得闭上了眼睛。
一官员跳出来喝道:“大胆!你当真目无王法,找死不成!”
许青梧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残杀无辜,藐视律法,还不是找死,”这官员冷哼一声,“既然你自己承认了,那么我建议按照律法办,现将许青梧收押大牢,审问出同党后,一律处斩!”
“附议!”
“臣也附议!”
“许青梧必须严办!否则有损陛下威仪!”
……
子婴见不少大臣都跳了出来,纷纷叫嚷着要严办许青梧,他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身份场合,直接斥责许青梧道:“你脑子有病不成?”
“有啊!”
许青梧瞪大了眼睛,“我以为你们早知道了。”
众人石化。
子婴也是被他这答案弄得一愣,很快便想到早先资料中显示,许青梧在披云岭时期,就有明显的脑疾,一旦犯病,就会胡说八道,尽说些常人听不懂的话。
陈平也看过这份资料,遂赶紧站出来替子婴说话。
他道:“陛下,许青梧先前确实有脑疾,早先李丞相调查披云岭时就证实了,想必今天定是他脑疾又犯了吧。”
子婴一脸欣慰地看着陈平,心里忍不住叹道:还是陈平会来事啊。
他随即点头道:“朕一时间还给忘了这茬,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议吧,今天……”
许青梧打断道:“不对啊,陛下!您该不会是想赖账吧,我的赏赐呢?”
众人傻眼。
怎么还有硬往刀口上撞的人?
陈平微怒,说道:“许青梧,见好就收,别这么放肆。”
“杀人偿命,还想要赏赐?哼!”
有认不禁说起了风凉话,丝毫不顾及子婴的感受。
许青梧一脸认真地说道:“是该给我赏赐啊,我为什么不能要赏赐?”
子婴也有些烦了,遂问他:“那你说说,我为什么给你赏赐?”
许青梧道:“吕家袭击我船队,不但杀了我披云城的人,而且那船队运送的是军械物资啊,我准备拿这批物资替大秦开疆拓土,结果让吕家给搅黄了,否则现在胶东郡都是大秦的地盘了。您说,吕家是不是包藏祸心,是不是阻挡大秦一统,是不是该杀?”
此话一出,满堂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好一个倒打一耙啊,直接扭转乾坤。
有大臣忍不住说道:“就算吕家是我大秦敌人,那么巨鹿郡被你杀得那几个百姓,又如何说?其中一个还是孩子呢,现在民间将此事穿的沸沸扬扬,这简直是败坏我大秦名声!他们总不可能也是敌人吧!”
“哦。他们倒不是敌人,不过当时我代表的可是大秦,那贼人让我下跪,我能跪吗?我是大秦的脸面啊,明显不能跪啊!”
许青梧说得是掷地有声,猛地单膝跪地,“陛下!那几人是我所杀,可这也是不得已为之,我总不能给您丢脸吧。我提议,给那五个百姓立碑!以此褒奖他们为大秦一统做出的牺牲!让后人传唱他们的英雄事迹!另外,我愿意亲自去道歉,所有过错我承担,我赔偿!不计代价的赔偿!”
群臣听得是目瞪口呆。
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之人,从未见过如此颠倒黑白的手段,明目张胆啊!
可偏偏就有人不服道:“那么陶顺一事怎么说?他可是当场谏议大夫!你当街行凶,态度极其嚣张!”
许青梧沉声说道:“麻烦你去查一查陶顺,看他收没收吕家的钱,如果你查不到,我可以给你证据,吕家最近的动静我都知道。”
群臣默不作声,在场收过吕家钱的人还不少,没人不识趣,他们可没有许青梧这倒打一耙,颠倒黑白的手段。
子婴虽心知肚明,可也不能一棒子全将这些人打死,那他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他沉声道:“行了,既然事情原委已弄清楚了,那么陶顺那里该查就差,此时交给郎中令负责。”
郎中令欣然领命,这可是陛下给他们的定心丸,也就说事情只到陶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