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官们纷纷嘘嘘不止。
而当李冲元一说起自己把郑强一系人等给抓起来后,众朝官们又开始纷纷指责起李冲元来了。
说他李冲元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却是把一州之别驾给抓了,这已经逾越了朝制,更是逾越了规制了。
而武将那边,却是站出来说当时的情况,要是放在他们身上,早就一刀把郑强等人砍了。
总之,什么话都有。
李冲元的述说,李世民却是静静的听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双眼一直紧盯着房玄龄,好似想从房玄龄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房玄龄在李冲元述说之间,貌似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低着头,眉头紧皱,看样子好像在想着什么主意一样。
待李冲元把洋州官吏之事述说完之后,向着李世民躬身一礼,“圣上,洋州官吏之事,大致情况就是如此。臣深知犯下了有违朝制,有违规制之事,但当时的情况,却是不容我多想,只能依我唐国律法行事。洋州百姓苦不堪言,而我乃是圣上所封的监察御史,要是我不为百姓申张正义,那我李冲元头上的这个官字,犹如两张口了。”
好嘛。
李冲元这话一出,直接把官一字给诠释得体无完肤了。
李世民没说话。
他还在等着李冲元继续阐述西乡之事。
而李冲元却是闭了口,不再多言。
接下来关于李崇真被山匪所绑之事,他李冲元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了。
因为里面涉及到自己大嫂的父亲,以及涉及到自己的堂弟,更是涉及到自己的伯父。
要是自己一出口就道出了李崇真被绑之事,那今天这场朝议,估计就得变成了一场大战了。
姚空在西乡审问之下所得的证据,还在他手上。
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个事情,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场有可能会导致上层大动的事件。
一个统军出了问题,那就是整个统军府有问题。
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太多了,多到举荐之人,以及多到关联之人。
而此时的众朝官们,虽听完了李冲元的阐述,也看过了奏报。
可当下依然还是有人站了出来,攻讦着李冲元,“圣上,依我朝官制,即便李冲元乃是圣上所封的监察御史,权职甚大。可一个监察御史都敢以下犯上,那敢问还有谁也敢在各州行事?一个监察御史就可以调动府兵拿人,更甚者把整个洋州的官吏都拿下了,臣无法想像,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圣上,臣以为,官制乃是以上下达,而李县伯却是以下犯上。此事不可违,也不可行。如各官员都效仿此等做法,臣相信,各地官员处理公务起来,都得战战兢兢,害怕哪一天一个监察御史来到自己所牧之地,然后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抓。”
“圣上,臣以为李县伯有违了朝制官制,理该夺其官职,下其爵,以儆效尤,防微杜渐。”
“臣上请圣上”
好嘛。
此时的众朝官们,好像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示一样,纷纷站了出来,再一次的提起这朝制官制来了。
根本不提及洋州官吏那些恶事,所有人都开始攻讦起了李冲元来,更是有人主张要把李冲元的爵位直接下了。
李世民望着这些站出来的朝官们一眼,眼中的不快闪动不止。
而此时,李孝恭等武将们,也纷纷站了出来,替李冲元打起了援护来,“圣上,洋州官场已成为我唐国之毒瘤,李冲元虽有违朝制有违官制,但其乃是我唐国之未来,如李冲元受到惩处,那我唐国律法是尊还是不尊?”
“是啊圣上,老臣我也认为,律法乃是我唐国的根本,如果不尊我唐国律法,而且洋州官吏更是知法犯法。李冲元本就是受朝廷和圣上的指示行事,这要是还被夺了官职,下了爵。这要是我以后做了巡道使,是不是可以走马观花似的走一走,哪怕其他州官县官犯了我唐国律法,我是不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程咬金也随之站了出来,替着李冲元辩护了起来。
而随着这两位一出,武将一系人等,纷纷站出来替李冲元说起了好话,做起了辩护人。
文官要把李冲元整死。
武将要保李冲元。
文官说的是朝制官制,武将说的是唐国律法。
总之。
这两方面一碰撞,还真无法立即一较高下了。
到底是律法重要,还是朝、官两制重要?当下没有人说得清楚,而且也没有明文规定,哪方面为重。
明面上,律法当然要重于朝制官制了。
可在文官们眼中,朝制官制比起律法来,那来得更为重要。
李世民依然不说话,双眼微眯,看着大殿之中文武两端的争吵之声。
而此时的李冲元,见两方再一次的上演了相互争吵,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