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余冒见李冲元怒色不止,表情顿生不自然,想欲要拦住李冲元,“李县伯,此事最好从长计议,毕竟,李县伯身上也只是挂了一个代县令之职,却是不易过问太仆寺之令的。”
李冲元一听余冒的话,心中暗道也是。
也着实。
自己身上只不过挂着一个代县令之名头。
哪怕就算是自己管辖的鄠县官吏当中,有着牧吏,可他这个县令,也着实没有机会到这太仆寺来找事的。
真要是找事了,就这太仆寺的寺卿,说不定可就要揍他李冲元了。
太仆寺寺卿乃是兼官,也就是某个国公兼职的,就是一身二任。
就如李冲元曾经一样,一身二任。
而当下太仆寺的真正的话事人,不是那位兼任的寺卿,而是那位勇猛且有着很是强硬的军事才能的马政教父,太仆寺另外一位少卿,右寺卿张万岁。
此人除了乃是唐国的马政教父,更是唐国养马第一人。
从其名就知道,此人不一般啊。
而且。
李冲元更是知道。
张万岁此人说起话来从不跟你拐弯抹角,直来直去的。
说揍你就揍你。
他李冲元可真没有那个胆去找事。
真要是自己嫌命长了,来这太仆寺找事,他李冲元今天就得被抬出这太仆寺了。
一想到那位张万岁,李冲元顿时就停下了脚步,“那怎么办?这不行,那不行,总不能让那钟砾就这么嚣张下去吧?”
“李县伯,你看这样如何?此事交由我去办,我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录事,但太仆寺内大部分的事情,我还是可以插手过问的,况且,张少卿前两日刚回长安,就在寺中衙内,我去问问如何?”余冒见李冲元停下了脚步,脸色恢复了正常后说道。
李冲元看了看余冒,思虑了片刻后回道“那就有劳余录事了。”
“那李县伯在此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余冒拱了拱手,示意李冲元可以稍坐一会,马肥之事,先由着他去处理看看。
随后。
余冒离去,李冲元只得百无聊耐的坐下,想着马肥之事该如何解决。
余冒一去,就像是没了消息一样。
而李冲元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李冲元坐不安稳,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个好办法来。
马肥之事,乃是李庄重中之重。
真要是没了马肥,他李庄的庄稼收成,可就真的要锐减了。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着,把事情交给一个外人来处置,这余冒去了好半天也没有回来,看来这事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录事能搞得定的,我到是要去会一会那钟砾不可,哪怕被张万岁揍一顿,也在所不惜。”李冲元等了许久,也未见余冒回来。
心里早就不快了。
有了想法,李冲元就会行动。
随即。
李冲元怒气一上头,随之出了房门,叫来一个小吏,问清楚了那位钟砾钟少卿的衙堂。
片刻之间。
李冲元就到了那钟砾的衙堂。
当李冲元一见到那钟砾后,直指其人,怒声而道“姓钟的,你是不是想找事?你要是找事,就直接放马过来,男子汉大丈夫使什么阴招?”
“李县伯,你何出此言?”钟砾见李冲元突然而至,露出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来,望向李冲元。
李冲元见这货装的跟个无事人一样,更是怒气升腾了,“姓钟的,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南郊马场马肥之事,是不是你下的令,不允许南郊马场让我李庄前去运送马肥的。”
“李县伯,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说的。我身为太仆寺少卿,手头之上事务众多,哪里还有空余时间去管什么马肥之事,李县伯身为我唐国县伯,到我太仆寺大呼小叫又污我之名,难道不怕本少卿向圣上告你一状吗?”钟砾被李冲元直指而道,身为一个在太仆寺的高官而言,那也是要面子的。
李冲元一听那钟砾之言,顿生糊涂了。
糊涂不糊涂,他李冲元却是依然不悦,“姓钟的,难道南郊马场马肥之事,不是你所为不成?有道是,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如果你一个太仆寺少卿,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还不如去舀马肥去。”
“李县伯,你觉得本少卿还需要说假话吗?况且,这马肥如此肮脏之物,你李县伯不弃,难道本少卿还需要捧在手心不成。而你左一句马肥的,右一句马肥的,难道向郡夫人是这么教你的?”钟砾此时着实生气了。
生为太仆寺少卿,更是每天都要沐浴,带有洁癖之人,最是不喜这肮脏之物了。
而且,李冲元一来就是如此粗鄙之词。
这更是让他不喜了。
而当李冲元听到此时,又瞧着那钟砾后,也确实糊涂了,“难道南郊马肥之事,真不是你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