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无数举凤鸾的参考者,殒命于极乐凤鸾塔,无尽的怨气和血气不断积累,累年壮大,却被特殊的阵法牢牢压制成捆绑凤鸾的血阵。
同时,罹难者的怨恨将塔底变为一块至邪至恶的阴煞之地,本应反噬于西门家,却被二十只凤鸾的血肉镇压。
好一个算盘。
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的,西门家都压榨利用得干干净净。
西门问破了血池,这个阵法却还在苟延残喘,正以疯狂的速度汲取和压榨一切灵力。
好一座辉煌华美的极乐凤鸾塔!
好一个挽凤城!
好一个西门家!
姜缓握着剑,一层层平推。
纵千万人,吾亦往。
一层层的围剿和攻击,伤痕遍体,血流不止,但姜缓从未如此战意昂扬。
他将劈了这座塔!
他一人仗剑,剑锋直指,谁都拦不住他。
凤鸾幻境中。
姜缓险之又险,拦下了西门问。
他再走一遍当年事,可不是为了西门问再跳一次血池。
西门问这种笨蛋还是去写他的话本、啃他的鸡腿吧!
姜缓划开一个通道。
“关、不——姜姜真君,您呢?”三名玩家揽着昏睡的西门问,坐在鱼大的葫芦上,匆匆问道。
姜缓握着一把长剑,乌黑无亮,看上去平平无奇极了。
但没有人能小看这把剑。
这是姜缓的剑。
姜缓说:“我还有一点事要做。”
他一挥手,送人带葫芦离开极乐凤鸾塔。
“朱曦。”
姜缓叫出凤鸾的真名。
地底许多年,朱曦身为凤王,一直都在庇护族人,他强制族人保持休眠的状态,自己一人抵御这怨煞污浊的侵蚀。因此,他是二十只凤鸾里目前最孱弱的一只。
凤首看向姜缓。
姜缓问:“你还能叫吗?”
朱曦:“叽。”
声音有些微弱。
姜缓早就备好了弹药,直接塞进朱曦鸟嘴里一把,“我炼的。”
朱曦:“…………”
姜缓惊讶,“没有效吗?”还好他备的药多。
朱曦:“……叽!”
一声剑啸。
一声凤鸣。
整座塔都在剧烈的震荡。
西门家主的脸已经由红变为惨白。
其余世家家主也在护从的护卫下脸色难看,兴师问罪道:“西门家主!枉吾等如此信任你!这局面你该当——”
地面如海浪翻涌,脚下不稳,世家家主也再说不出话。
他看见这位持重威严的大世家家主——三复姓之一,西门家家主的脸上分明是恐惧,无边的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他又在害怕什么?
这些世家家主后知后觉出不对劲来。
西门家主终于醒过神,厉声道:“撤离!撤离出塔!”
千金之躯,不坐危堂。
西门家主立即命令大半护从前去拦截,而其他护从护送他们立即出塔。
有人还在茫然,“西门家主,山崩而不变其色才乃大家风范,如此仓促实在有失颜面!”
还有人附和。
西门家主简直懒得搭理他们。
他的心跳好快、奇怪……他明明没有心脏了。
他感觉到了畏惧,大权在握,操控生死,他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那是,许多年前,直面海啸万仞高时才有的恐惧。
为什么?
哦对,因为他知道这塔下有什么,也还记得他干过些什么。
东方家主摇着扇,他大概是所有人中最从容不迫的了,“哎呀呀,这画壁里浸出来的莫非是污泥么?红色?挺别致的颜色。或者,是别的什么?西门家主,你说呢?”
贴金箔,缀明珠的金宫天女画壁上不断渗出粘稠的暗红液状物。
从墙面一直蠕动到金石地板上,不断蠕动,不断融合,隐约可见像是……人。
很快天花板也开始滴落红雨。
无穷无尽的血潮向他们包围。
甚至不用西门家主再多说什么,所有世家高层表情巨变,自觉闭嘴,抖着手命令护从扫尾殿后。
当世家人撤离出大厅时,红潮吞没了一切。
身后是护从的求救声……以及那隐隐绰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渗人的尖叫声。
塔外。
鱼大等三人焦虑的等待着。
不时看一看问先生的状况,不时看一看凤鸾塔的情形。
“——卧槽!那是什么?!”
三名玩家不约而同的站起身。
流光溢彩凤鸾塔正一寸一寸的黯淡,从最底下、最底下一层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