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忆豪用手蹭了蹭苏染离的鼻尖,轻笑道:时间还早,你让侍女去厨房给你准备点午膳,吃完休息一会,下午等一般宾客散去,我再来接你去和师弟们,还有李氏来的人,你表哥等人见上一面,叙叙旧。
李氏来的是谁?苏染离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胆怯和尴尬。
白枫刚来时,絮絮叨叨讲了许多别后的事情,其中就有,小舅舅给她寄了十多封家书的事情。
她有些心虚,毕竟她离家出走这件事,在小舅舅眼里,算是任性又鲁莽的行为。
小舅舅和嬿姨母。尔朱忆豪好笑地看着她,你放心,我会挡在你前面的。我想大师兄应该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顾彦表哥也来了?苏染离脸更苦了,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嗯,还有你大表姐,二表哥
我今日实在疲乏,还是不去见客了,就有劳夫君好好招待我娘家的亲戚了。
你叫我什么?尔朱忆豪搂住她的腰,声音低沉带有磁性。
夫君呀,苏染离仰头,不对么?
多叫几声听听。
二人在屋内胡闹了一番,外院的小厮三催四请,尔朱忆豪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落英照顾苏染离最是体贴周到,早就备好了午膳。
苏染离吃过饭后,便想要休息,只留了白枫在身旁伺候。
来了么?
来了,宗敏说,就在杜若院。让您现在过去,暗卫已经安顿好了。
苏染离点头,你去我嫁妆箱子里,给我找一件新做的,平常穿的衣服来,不要白衫!
王族赐苏氏着白衫,也没有要求非要着白衫,所以苏染离并非只有白色的衣裳。
是。
穿好衣服,苏染离循着小时候的记忆,穿过长廊拱门,来到杜若院。
她让白枫留在门外,推门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苏染离试探道:师尊?
我在里面。尔朱弗兰的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苏染离关上门,绕过屏风就看到尔朱弗兰半坐起身,靠在床头。
如今已是六月天,到了晌午也能热出一身薄汗的时节,她却盖着厚重的毛毯,面无血色。
如今你该唤声姑奶奶。要说的话长了,尔朱弗兰只能一顿一停,才能说得完整。
苏染离瘪了瘪嘴,笑着喊了声,奶奶。
这一声奶奶,不在尔朱弗兰的期待中,这么多年,她一直心里暗示自己是个孤家寡人,也一直这般活着。
就连从苏乔之手下救下尔朱长风时,她也只是尽了一个做姑母的情分,没有任何逾越。
可听着苏染离开朗的奶奶,她眼眸浑浊,也难掩温柔和喜悦。
她此生都没有胆量将她与长风是母子的关系公之于众,能听到苏染离的一声奶奶,也算死而无憾了。
好孩子。
您这段时间,憔悴得厉害苏染离在床边坐下,才看到尔朱弗兰深陷的眼窝。
尔朱弗兰垂下眼眸,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美人,迟暮,年少,不经事,死命折磨,糟践自己,如今病痛缠身想反悔都不成了,你可要引以为戒。
苏染离闻言,没有回答,庸人自扰者,比比皆是。不一条道走到黑,怎会知是死路?
尔朱弗兰见她不言,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讲起正事来,我手上,有一只军队,名号悠然。因为精气不足的缘故,尔朱弗兰说的特别慢,直到暗卫来禀报,说尔朱忆豪准备回新房找她,都没能说完。
临走时,尔朱弗兰从头上取下一只蝴蝶夹子,放到苏染离手中。
给重孙的生辰礼,你先收着。
苏染离抿着唇,心里悲戚不已,她知道师尊快要不行了。
好,我替他保管着。
苏染离带着白枫与落英汇合,一同回到房间,碰上正要出门找她的尔朱忆豪,她收拾好情绪,笑脸相迎,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尔朱忆豪牵着苏染离的手,往里屋走。他喝了酒,说话也带着酒气。
苏染离拉停尔朱忆豪,朝落英招了招手,才解释道:今日你我大婚,你免不了要喝酒,我怕你难受,去准备了解酒汤,等落英盛出来,你快喝了。
尔朱忆豪爽朗一笑,将苏染离搂紧怀里,在桌边坐下,你对我真好,你喂我就更好了。
落英放下解酒汤,揶揄地看了苏染离一眼,福身告退。
苏染离嗔了落英的背影一眼,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喝醉的忆豪哥哥,可不会在外人面前这般撒娇。
不会醉,大舅哥帮我挡了好些酒,说不能耽误我洞房花烛。我自然也知道洞房花烛重要,早就叫小厮倒酒的时候,做些手脚了。
他靠在苏染离的肩上,一脸求表扬的模样,引得苏染离一阵轻笑,多饮伤身,以后也要少喝酒。
苏染离端起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