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刚才苏方昼说的,程总是还有什么问题吗?顾城微微有些喘气,不知为何心尖处有些隐隐作痛。
程琛半眯着眼,我没有任何问题,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知道。
那程总就早点回家去吧,免得晚了着凉。说着,顾城放开手就要转身离开,踩着刚才来时的脚印偏往回走。
顾城!程琛朝他的背影喊道,你偏要和我形同至此?
顾城有些艰难的稳住自己的身形,为表其心,他还是转过身正面对着程琛,说,程总这是在说什么?这天寒地冻的,程总不冷吗?顾城看着他的指尖,像是又确定了一遍的又问,冷吗?
冷,特别冷,特别是在你走后,特别冷。程琛与他坦白。
像程总这样年轻又有为的,找一个人暖床也不那么难吧?顾城带着疏远的礼貌轻轻一笑,到时候就不冷了。
程琛的心也一下子被什么刺痛,你什么也不打算问我吗?
顾城挑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程总是有收购的意向了吗?
这大雪把人的脚背淹没,仿佛是要留着他们不肯走,这刺骨严寒的热情让人怎么也抵挡不住。
程琛知道,只要顾城肯这样装傻下去,他可以一直是个不愿醒来的人。
你要是把我当成狗逗的开心了玩够了放了也好歹告诉我啊,我就这么不值得吗?程琛对摊牌一般向顾城吼道,一个不确定,我爱了你五年。顾城,你呢?你喜欢过我几天?或者我问你,你喜欢过我吗?
顾城仍无动于衷,可对程琛的称呼却变了,程先生,你认错人了。
南坪坝至今都还有人相信那个死去了的少年就叫顾城。
程琛有些绝望,自己建立起来的堡垒正在被顾城逐字逐句的摧毁,这一字一句,无一不是把他往悬崖边上推。
顾城,你打算不与我相认,就是不肯要我了,对吧?这雪花落在他的心口上,他的心房被冷的不断收缩,他的爱意被也慢慢挤压。
顾城却因此而犹豫了反复斟酌之下,回避了程琛的注视,程先生,你不要再让我觉得你需要我了。
我无法想象你这几年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个短的时间里,来到对于你如此陌生的地方可以发展成这样——我只想了解你对于盛雅的看法,关于合同处还有哪些疑问,这些才是我该解决的,也是程总该问的。
顾城又把称呼换了回来,好像是终于说服自己,抓回来了自己脱缰的心,重新回到正轨。
所以说就是不要了吗?
你不是个物件,说什么要不要的来拉低自己。顾城的腿快要没有直觉了。
顾城,我不想再去了解其他人了,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喜欢上别人了,我不想再去那么辛苦的了解一个人怎么长大的,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他的故乡在哪里,父母怎么样,社会关系怎么样,最亲近的朋友是谁,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喜欢什么小动物,去猜测他到底也喜不喜欢我,我不想了,顾城,我真的没有力气了,我只想要你,你明白吗,只能是你。
可我已经快要忘记你了。
听着顾城言语中满是诚恳的遗憾,程琛才深觉如遭雷劈。
我记性不好,记不住这些。
这一泼冷水从头到脚的全身冰凉,刺骨。
我想程总说的应该是另一个人吧。如果我没记错,程总不是本地人,而我也从未离开过这里,很可惜没有机会认识程总。若是早些遇见,说不定程总也不会这么失望。顾城仿佛是在说着谢幕致词,程总,再见。
程琛看见顾城身后有身影正在走向顾城。那个男人拿着外套和围巾朝着顾城而去,他不管顾城有没有搭理他,可顾城却也接受着他,那动作习以为常,就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一样。
程琛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顾城,可若是顾城连一声名字都不愿喊出来,那他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可事实就是如此,顾城不要他了。
余欺年把围巾给顾城围上,暗暗搀扶着他,他是谁?把他留那儿没问题吗。
工作上的事。顾城试图找回脚上的知觉,固执的不肯回头,心里却明白程琛肯定还站在那里。
郑蕊也是这么说的,但她还是担心,所以还是把我叫来了。
是你自己问的还是郑蕊告诉了你才来的你自己清楚。
余欺年沉吟片刻,我背你吧。
顾城却甩开他的手,自顾自的朝前走,趔趄了几步,余欺年将他的手顺势搭起,把他稳稳当当的背在背上。
而这一切程琛都看在眼里,他抑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心思,所以在郝世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立刻接起强行组断了自己的思绪。
谈完了吗,我来接你。郝世仁开门见山的说道。
喂?程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