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郝世仁斟酌之下，说，你确实不能等了，顾城也从来没等过你。这只是当初给你留下来的梦魇而已，你日思夜想的，就成了这样去的那人是顾城的兄弟，并不是顾城。

    程琛不自觉的四下张望寻找着什么，郝世仁将咖啡杯子推到他的手心里握住，继续刚才的话题，总之，他们两家你选任何一个，都是与另一个为敌。

    程琛恍惚。

    王凛燃的手脚从来没干净过，特别是对苏家的少爷，色胆包天。听说二十三岁的时候被抓进去过，实则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避口风，活的好好的呢。

    二十三岁，如今已经过去十四年。

    有说是什么吗？程琛面不改色道。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些龌龊事。听说是把一个走散了的小男孩抱进了附近的树林里，找到的时候那男孩已经失去了意识，旁边还有一只死了的猫，后来他们说男孩就是因为听见了那只猫的叫声才去的。

    郝世仁自从来到了朝阳，为了谨慎，一直在了解各大公司老总的背景，就怕被哪个老总生吞了。

    程琛把剩下的半杯咖啡也一饮而尽，这回倒觉得不苦了。

    郝世仁的嘴角不出意外的又抽搐几下，那王总可不是一般人的心思，没有人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发地是人群密的地方，大爷大妈们多，这当初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的事。郝世仁欲言又止，不过说的最多的，应该是他当着那男孩的面把那只猫的皮扒了下来。所以你真要把资产卖给他，可得谨慎了。

    程琛拿出手机，盯着上面备注为顾□□字发呆，知道了。

    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你这回赌的不是你自己，把我也赌进去了，这输了，可什么都没了，我也什么都没捞着，你最后还得起吗？你五条命都还不够，说不定最后还要牵连顾城，你当真以为自己一死了之了就都结束了？

    程琛犹豫了几分，不卖王家。

    郝世仁也犹豫了，因为私怨？

    不止。程琛道，苏家的那位我已经见过了，他上次找我的时候我拒绝了他，后来也没再多纠缠，只是上次他的助理告诉我，说我想换什么都可以。首发l

    什么都可以？

    人也可以。

    不愧是大公司里的人才啊。郝世仁仰天长叹，所以你想换人？

    苏方昼程琛默念，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顾城救过他，他应该会念那一恩。

    什么？还有这交集？郝世仁惊讶道。

    苏方昼说我如果想找他谈拢了，他就会告诉我他的想法。

    他的想法又怎样？

    针对王家的想法。

    郝世仁没想到这一茬，谨慎的摸着下巴，这是苏方昼亲口对你说的？

    对，并且他给足了我时间。

    多久？

    最多两年。

    这年轻就是好啊，看来这苏少爷是要打持久战了。所以你的想法是？

    和他谈。

    郝世仁耸肩，我不支持你的话，可就没人支持你了。

    程琛笑着，谢谢。

    外面大雨倾盆而至。

    所以在医院那天，也是万汝告诉他的。他不要命的赶到了医院，赶上了与顾城在拐角撞的满怀，眼前人是思之不及的人，致使他抓住的手舍不得放开。

    他与顾城分别五年，见面时的第一句便是对不起，仿佛冥冥之中牵引着他的那根线，终究还是因为没有拴牢而不停的道歉。

    可他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他根本就无法说出口，就连顾城看见他后，也只是动了动嘴唇，最后以谢谢结束了这荒谬的邂逅。

    他一直在身后跟着顾城，踩着顾城的脚印，见他摔倒却不扶起，顾城也同样，虽有察觉却不肯回头。

    程琛是在看见余欺年的时候，就下定决心去找苏方昼商量了。顾城看余欺年的眼神虽算不上任何的温存与挚爱，可程琛却无比熟悉。顾城的神情，是他们当初一切的开端。

    当初的顾城，便是带着这样淡漠的神情来到了南坪。

    程琛害怕这也将是顾城与别人故事的开始，他害怕自己就这样淡出了，所以他这五年第一次尝试拨通那号码，他生怕顾城换了手机，而自己却忍心扔掉了从前的号码，因为他怕顾城不肯再相认。

    他就站在顾城抬眼便能看见的方向，他看见顾城最后推开了余欺年，接下了他的电话。

    他享受着他们咫尺之间片刻的安静。

    我不后悔。程琛说。

    他的确从未后悔，无论是从认识到现在。

    瞧着顾城的样子，程琛总觉得他还要一席之地是自己——顾城还是需要他的，并且从未忘记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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