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打了个哈欠，他还是头一次熬夜补作业，还是陪人一起熬夜补作业，顶着若隐若现的淡青色黑眼圈，一脸的疲惫。
而相比是程琛的精神要抖擞些——若不是他走路依旧一瘸一拐的话。
明明已经要见好的伤疤，被他自己又一次不小心而以失败告终，所以他现在半边身体都搭在顾城身上。
他们先到学校外的早餐店去吃早餐，还在挑选吃些什么的时候，就有一个和他们差不多的背着书包的学生跑来。
顾城见他面熟的厉害，却又因自己想不起名字而哑音。
好久不见啊，这都能遇见你们，吃早饭了吗？来我家吃包子啊，开学鸡蛋买一送一。
这段日子没见你倒是精气神儿比以前还要好了啊，李珺。程琛看了顾城一眼。
李珺比放假前黑了许多，头发也是简单干练的寸头了，倒是个阳光朝气的大男孩了。
李珺把他们带到他家开的李记包子铺里坐着。
你刚吃完还回来干什么！李珺他老汉儿还在给别人拿包子，看到李珺气狠狠的说，还不去读书，就吃包子起劲！
我这带同学来吃早饭嘛！李珺回他，领着他二人在空位坐下。
好小子！想吃什么就给叔叔说！叔叔今天的鸡蛋买一送一。李老汉儿一转态度，热情道。
顾城扶着程琛小心坐下，坐在他身旁后不吭一声的拿出手机，有些心不在焉的用指尖敲着桌子。
程琛看见顾城的手机屏幕亮了好几下，侧眼看见都是些大致相同的内容，数量条数也有多有少，然后电话无缝接进，他说一句出去一下然后拿着手机出去了。
李珺看着顾城的背影稍微远了些，才敢放开胆子说，他对程琛勾了勾手指示意靠近，程琛收回目光看向他。
一件一件来，我说快些。
你慢慢说吧，他不会很快回来的。
李珺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始说，我说什么你也别太在意啊。虽说也是上学期尾巴的事儿了，但多少还是会有些闲言碎语什么的。事态解决匆忙，学校也是趁放假把学生们散了来平息，现在重新回来，你也尽量带人离远那些杂七杂八的碎语。
程琛还是重新看向顾城。
因为我看他第一天精神就不好，肯定还是听到些风言风语什么的，这会儿又出去了，肯定得有啥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顾城整天过得跟个大爷似的生活，唯一打破他规律的就是昨晚上补作业，其他的还能有什么事儿。
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顾川略显担忧的声音。
顾城本打算回头看一眼，可一瞬间就对上了程琛的眼神，愣了一会儿，几秒钟后抬眼往上看，才道，李记包子铺。
在那儿吃早饭吗？程琛也在那儿吧，那我就不过去了，你进学校的时候我找你。
好。顾城淡淡道。
现在的早晨还算凉快，甚至有些凉嗖嗖的，顾城在外站了半天了，被一些不认识的人莫名其妙的看了好几眼，起初只是路过，可能是走远了些才开始说，后来许多闲言碎语飘过他耳边，见怪不怪的把手机放回包里回去。
人有各自的喜好，也被各种各样的情绪所支配着，能在不合理的场景下做到绝对的理智，顾城还程琛见过的第一人。
他所有的看似乖张一遍又一遍的暗示他生活态度，友好但绝对不友善的对待生活，他不会挣扎也没有反抗，遇事的临时发挥与底气十足，倒像是个无牵无挂满不在乎的。
顾城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各自坐好无事发生过般，他也不会特意问些什么你们趁我不在偷偷聊些什么这种活跃气氛的话，那样的氛围说不清是不适合他还是它不适合他。
顾城的校服就如同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一样，一阵风吹来都可以显现出身板来，明明还是长身体的年龄，他确实如同抽条一样越来越消瘦。
他把鸡蛋在桌子上滚来滚去，李珺的眼睛也跟着它滚过来滚过去的，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眼睛一眯，用力按了按。
程琛把自己剥好的鸡蛋送到顾城手里，顺手把他滚来滚去的给没收了，顾城不言，默默地吃着早餐，就好像他真的能有这般顺从听话一样。
接管他们班的是程琛以前的班主任老李，老李和程琛是老熟人了，他们一进学校大门，老李老王就一左一右的站在大门检查学生第一天上学的仪容仪表。
老王一眼就认出顾城把他叫住了，后者二人互看一眼，程琛刚想说等你，老李就又把他叫过去了。
顾城。顾城看着老王亲切的面庞，很有学生范儿规规矩矩的叫了声，王老师好。
老王不明所以的推了推厚重的眼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柔声道，顾城，我很看重你这个学生，优秀的人不管到哪里都是优秀，你并不能因为你今后换了个班换了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