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程琛血淋淋的虎口，他记得自己当时只是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怎么还出血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腕，指尖不自觉的收紧，把柜门打开，眼眸低垂，里面一个安安静静的黑色袋子。
这是肖枭上次打来的那个黑袋子，他避开面上的核桃，心里恼了一阵。
这上面铺着的是核桃，下面却变成了五颜六色的药盒。
顾城自己都觉得走起路来有些别扭，半磨半拖的去了浴室洗漱一番，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由得骂了几声，然后又去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他确定了一眼程琛在厨房里的背影，找到了桌子下面的医药箱放在桌子上，然后瘫进了沙发里。
程琛熬着一小锅粥，他对顾城的生活态度已经有底了。因为顾城有时会起来的很晚，终于他试过买来些麦片或是牛奶粉，等顾城起来了自己饿了就煮来吃就可以了，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东西到现在还原封不动的摆在灶台。
他把自己咬的一处伤口拆开，放到水下冲洗，凉水的刺痛让他不由得把手往回连缩了好几下。
他把粥熬的很粘稠，发现顾城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沙发里躺着，把碗轻轻的往桌上一放，顾城像是能感受到他一样，把眼睛睁开。
顾城睁开眼又是先看了一眼程琛的虎口，却总感觉自己就如同做贼了一样的心虚。
然后顾城又是看几秒程琛，自己先移开了视线，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小声道，我帮你处理一下你的伤口——然后又不确定的问，我咬的？
程琛低头不语。
他这样顾城心里反而有了些大概，往沙发后面退了退，看向阳台外，外面正是艳阳高照，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连手机都不知道扔哪里了。
但他也不会自讨无趣的去问程琛。而程琛坐在他身旁看着他的侧脸，粥在刚才他已经凉过一遍了，现在温嘟嘟的刚刚好。
他小心道，顾城？
顾城舔着自己已经破皮的嘴唇，果然上床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次过了说不定还有下次，这样他和程琛直接走向极端，他自己本就不够好了，到最后还要带歪一个。
程琛见顾城的心思又开始飘了，这已经成为他最近常有的状态了。
他伸出手去抓顾城的胳膊，顾城很快的反应过来抽回手反看着他。
不吃点东西垫着的话，饿肚子也是一种疼。程琛温声道。
顾城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白昼两端的态度，随口一道，我要喝水。
话一落，顾城愣愣的看着程琛很自然的站起身重新去到厨房回来，手里端来一杯水。
他接过时完全靠着肢体的反应，小抿温水，润了润嗓子，这才好了许多，盯着杯底，心里又开始无所适从起来。
粥要冷了。程琛的声音把他拉回来，顾城一醒神就又看着他，一开始眼睛无躲无闪的看着他，到最后还是自己先移开视线。
我不是很饿，你自己吃吧。他垂下眼帘，双手握住水杯，手指轻轻的在边缘敲了敲。
程琛看着他红润的唇，移开视线后把碗拿起来，左手有些不方便的端着碗，中途还好几次颠下去。表演的也不是很拙劣，毕竟疼的部分也真有。
程琛故意让自己的动作缓缓好让顾城注意到自己现在是有多么的不方便不灵活。这样的招数向来对顾城有种莫名的奇效，果然顾城一偏头，不自在的看了一眼。咳嗽两声，试探性的问他，你的手真是咬伤吗？顾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牙口可以那么好。
谁知程琛委屈似的点了两下头，一下子就否定了顾城不敢相信的牙口不好的想法。
神志不清的人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于是，顾城就让他暂时先放下碗，再吩咐他把早就放在桌子上，两人都心照不宣忽视的的药箱拿了过来。
顾城熟练的用棉花沾上酒精给程琛伤口周围清洗消毒，这伤口一擦，把周围的血痂都清洗，这一看还真是一排整齐的牙印。
顾城:
他颇为不自在的咽了口唾沫，很是自然的轻声问程琛，不疼吗？
这酒精擦拭伤口可不是什么小痒小痛。
疼是有点疼的。程琛语气里夹杂着丝丝颤音。而顾城只是握着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却开始不自觉的发烫。
他给程琛伤口吹吹，开始给他上药。
你怎么这个也会？程琛微微低头侧着看顾城的脸。
他轻轻说，一开始也什么都不会，后来学会的。
那你怎么不试着学做饭？这可比□□撬锁容易些，你浪费一张好皮囊，偏要去学些当贼的本事。程琛认真的看着他的侧脸，试图去寻找到一些能属于顾城的蛛丝马迹。
谁说只有贼才能□□撬锁，你的窗户不也翻的利索。
那你总不能靠着烧开水这一技之长来养活自己，你难不成都只喝水长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