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顾城风轻云淡道，眼眸微微低垂。
一大早上闹这么大动静，街坊们知道点皮毛就开始议论，说什么程利民现在不仅打儿子现在外人也敢打了，几个大妈拿着菜篮子一脸的抱不平。
蒋明给程琛清理着伤口，一本《如何讨女朋友开心》放在旁边。
程叔打的顾城啊？别乱动免得感染了，我昨晚喝太多了现在眼睛还花着呢。蒋明换了一团棉花:这怎么顾城伤的比你还重啊？
他给我挡下了。程琛闷闷道。
顾城那文彬彬的样子没想到人那么仗义胆子还大。蒋明笑笑。
昨天还好好的孩子造了什么罪要这样？晓儿毫不掩饰眼里的心疼，把昨天的事儿抛的干干净净:疼就别闷着了，以后要是我的娃娃这样了还闷着不吭声我都要打他了。
我肚子饿
你这傻娃娃！晓儿一下子哭笑不得，轻轻打了一下顾城，用热毛巾给他擦血的时候翻了翻他的领子，一眼就看到了程琛昨晚的咬痕。
她有些尴尬的选择性眼瞎胡乱的给顾城擦干净，而本人肚子是真的有些饿，心里开始惦记桌子上的早饭，对晓儿毫不在意。
程琛看着顾城有些发呆的样子，与之外判若两人。他果真还是不够了解顾城，他觉得自己很好懂，认谁就对谁好，可顾城有些不一样，甚至让程琛产生了一种对顾城还不够好的错觉。
程叔怎么下手这么重，太可恨了！晓儿看着顾城伤口越看越恨:程琛的手上也是，全是玻璃渣子，你头不晕吗顾城？只要有一点不舒服都要给我说，不要硬扛着了。
他何止头不晕，他现在还能再去打程利民一顿。
晓儿姐，你再帮顾城看看的手臂怎么样了。程琛道。
手？晓儿看看程琛，又回过头看面无表情毫不心虚的顾城:你手也伤着了？怎么不说！她抓起顾城的胳膊就把他袖口网上捞，左手淤青一大片，那个果盘子虽然没碎，可杀伤力确实大。
我不知道。顾城淡淡道。
自己伤哪儿都不知道！头都破了，你还想把手给弄残？你是不知道疼吗？你什么臭脾气的，一个小孩就学大人抗，你扛得住吗？你头都破了还能乱蹦乱跳还能坐这儿，你是嫌自己头铁还是血厚？
顾城当然是知道疼的，当然也是专门用左手去挡的，他接下那果盘子之前甚至思考了一下用哪只手，他还没蠢到用惯用手，于是他对晓儿道:我用的左手。
晓儿被气乐了:我是不是还要夸夸你不是用的右手，嗯？
嗯。顾城当场后脑勺就挨了一下。
晓儿姐？晓儿姐？顾城在这儿吗？
屋外是顾川的声音，他在便利店里一听到说程琛他老汉打了邻屋的那孩子就闻讯而来。
哟，这是小川的声音。晓儿姐看向屋外，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回头又看了眼顾城，只见顾城依旧是那副悠悠的模样:小川，你来了？
顾川喘着气进来，一眼就看见顾城和程琛这两人伤痕累累，招呼都来不及说就快步走到顾城面前，连着心里本能对顾城的小心翼翼的忘记了:今天早上买早饭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弄得一身伤跑到这儿来了？我都听说，你一个少年人怎么能斗得过那酗酒的成年男人，这点分寸你都忘了吗，顾城？
晓儿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哑然:小，小川啊，你看顾城都这样，就别说他了，我刚刚已经说过他了，你也别这样了。
顾城不可察觉的笑了笑，这才低头仔仔细细的看他的伤势，趁着晓儿去拿药，微微低下头靠近顾城，小声道:你真的把人打了？怎么怎么自己还吃亏了？
顾城唔了声:我打不过。
打不过？能有你打不过的？顾川心疼顾城额头上那实实在在的伤口，换做常人挨了这么一下，就算不晕过去也知道装一下，可顾城就是这样，自己挨了打，一定要还回去，他不会便宜自己更不会便宜别人。
你是为了帮程琛吧？下次——以后也别逞能了。
好了你们两个，小川，来，帮我拿着，我给顾城再仔细处理一下。
好。顾川立刻就接过了。
晓儿姐晓儿姐，又有人来啦，是一个大叔，伤的挺重的，让你去看看。
顾城手指一动，顾眉毛一跳，互看一眼。
晓丫头！晓丫头！
这是程叔的声音？晓儿皱眉，刚想出去看看，就见人已经进来了，只见程利民被人搀扶着，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一脸的鼻青脸肿，走起路来老态龙钟，甚至是有些滑稽可笑。叔，你这是怎么了？快来快来。晓儿虽然为顾城程琛抱不平，但人还是要治，医者不挑人。
搀扶程利民的男人道:老程啊，你说你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说你打儿子打外人，你这是又耍酒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