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瞧见那人的侧面,有着一位身背鬼头刀的青年。
正蹲在血泥里,喂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伤兵喝太太乐口服液。
青年气血如龙,头顶双肩的三把火如火柱一般,熊熊燃烧。
而且他的实力也只略逊于那魑魅。
张初一正要开口,却忽然发现,青年身上的三把火在不断的流逝。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青年的魂魄不全,只有二魂六魄在身。
这让他心凉了半截。
三魂不全,精气神会流逝,连三把火都守不住,拿什么去锁住神力?
考量了一番
他又重新把目光放在了那魑魅的身上。
张初一看了看翻滚的雷云,及不断在其中冒头的两座神像,心中一凛,没时间再拖了。
他对范安说道“这位鬼将,我听闻你掌控猖兵,想必也是我道门一脉,又听闻你在那山中把恶鬼杀得魂飞魄散,七进七出,勇猛无匹”
张初一担心范安拒绝,先挑些好话来说。
毕竟上千人的命,系于魑魅身上,他实在不敢摆什么架子。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
范安打断了张初一的话。
“我撤掉雷云铁幕,把所有神力都灌注在你身,不知鬼将可有胆气,上天去和那两个遭瘟的妖魔一斗?”
张初一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鬼将无心,他也看不出脸色如何,这让他有些着急。
周遭其他人也均一脸期待的看着那鬼将。
蓦然间,一片静默。
这番场景,倒让范安有些不适。
肩负重担的感觉,就是一千个人全都翘首以盼你说的每一个字。
范安随手挽了个刀花,如令他独善其身,倒不如见识下王境之上的天地,想必别有一番体会。
“有何不敢?”
范安回答得干脆利落。
众人神情一松。
心底不由得再生起些许期盼。
“若鬼将能灭那两尊妖魔,我张初一回龙虎山后定要为你塑金身,享道家香火气运。”
张初一说完,舞动七星宝剑,口中诵念神咒。
对于张初一所言的塑金身,范安倒不在意。
这个法子对其他魑魅,可谓是千年难遇的好事,代表着修成正果。
但对他而言,却显得有些鸡助,因为他本身就是正果,
还有就是这个过程太慢了。
起码得在庙里待上个百八十年才有可能成。
百八十年
范安收回思绪,再看法坛。
就见。张初一用七星宝剑挑起一张黄符,口中念叨法咒,而后将黄符化作一道流光飞向范安。
见黄符飞来,范安下意识的便想躲,感应到并无威胁后,才止住身形,泰然处之。
黄符加身
范安觉得体内有某物在苏醒,每一寸关节都像是阀门那样打开,力量洪流冲刷着全身,抵达四肢百骸的每个角落。
数不清的咒语在他脑海里回荡,有些他听得懂,有些他听不懂,但无所谓,他会用就行
同时,他觉得体内似乎有东西与外界相呼应。
他发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尽在掌握,一切事物都纤毫毕现。
周围死难者的遗容,士兵们有些麻本的面容,背后童子们脸上的惶恐,天上的雷云滚滚,雷云中的两尊可怕神像
他心中一动。
墓然间,因为雷暴而生出的暴风雨骤然一停。
所有雨滴如珠帘般悬挂在空中。
任凭狂风呼啸,水滴也纹丝不动。
他一抬手。
所有雨水骤然一起,汇聚起来,化作一道匹练,在空中卷动腾飞,任他操控。
张初一看得目瞪口呆,正要开口询问,“噗”的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原来是前方出了问题。
两座神像魔威滔天,拦路的雷云天火因神力被转接到范安身上,无法再得到补充,被撞破了一个大窟窿。
雷云炸裂的瞬间,在场的众人也觉得像是有凿子杵进了脑子里,震得双眼发黑,双耳失聪。
接着,那如魔山般的雷云,在两座神像的搅动下,竟顷刻崩溃消散。
原本的疾风骤雨消失了,无雷地火也不存
整个天地间一片寂寥,只剩两座佛像魔势浩荡。
天照神像架着黑云,身后有一轮暗日沉浮。
它没有半点神衹样,表皮煞白,眉心的红痣如肉瘤般鼓动,像极了一个面容狰狞的恶鬼。
而那邪佛更是如此。
若天照神像是诡异渗人,那邪佛则就是狰狞凶恶。
看起来与夜叉恶鬼没啥两样,身下的莲台为骷髅头组成。
“噗噗噗”
一道道莫名声音响起,山中的邪气再度被激发。
地下的尸体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