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除了正不断涌入院中的兵将,所有人都被这一连串的事件震惊得鸦雀无声,脑中无不在想这王灵龟嘴中那个"万佛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恐怖组织,居然能令这般地位崇高的文坛宿老变成一个杀手!
颜庆复低头不语,而贺维庸腰间的匕首没人敢拔出来,只能将他安置在一张桌案上侧卧。
萧渐荣陪着面带白纱颜千雪匆匆赶了过来,后者紧张地拽着自家爷爷的手臂不知如何是好。
贺维庸突然咳嗽了几声,然后对高继纶招了招手,“高公子,请过来!”
高继纶扔下手中竹竿,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单膝跪倒,“贺夫子,不知您老有何事?”
贺维庸却笑了笑,“今日是老夫最开心的一天,能在死前看到大唐文坛的未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生子当如孙仲谋!”好气魄,好文采!可惜不能看到公子真正的文擂胜章,真是遗憾啊!”
高继纶脸赛红布,偷偷看了一眼颜千雪后,低声在贺维庸耳边说了几句话。
贺维庸听后眼露更加惊讶之色,转头看向擂台之外,似乎在台下寻找着什么人。
随后他洒然哈哈大笑,“好一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大唐,有望矣!”
说完,头一垂下,含笑而逝。
随着贺维庸的死,台上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位老夫子的遗体上,眼露哀伤之色。
负责节度府安全的一名武将小心翼翼地来到颜庆复面前跪倒,望着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将目光落在贺维庸遗体上的老人心中忐忑。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使君,属下无能,被那刺客突围而出!”
颜庆复转头看了看他,叹了口气,
“也怪不得尔等,这人太过狡猾了,你着人将与会诸人安全送回各自府中,退下吧!”
这人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此人逃离府中时,手中还拎着一人作为人质,看不清容貌。”
颜庆复一皱眉,“全城搜捕,即是人质,想来暂无性命之忧,你们抓紧点,同时查查被掳之人的身份。”
“得令!”
而就在这人说话之时,高继纶和萧渐荣二人四目相对,眼中露出了极度惊恐之色!
萧渐荣再也按耐不住,几步跑到擂台边缘,对着台下大声喊道:“殿下,殿下!”
却哪有人回上一句。
高继纶面如土色,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颜庆复一听,寿王居然真的隐藏身份来参加此次文会,看样子那刺客抓走的正是李元朗,更是心中一急,直接就晕了过去。
李元朗感觉自己很倒霉,不过是拉了泡屎的工夫,还没回到那处文擂的院子,就听到里面有人喊抓刺客。
好奇大起的他马上就跑了几步,打算看看热闹。
然后,突然在院中冲出一人来,还没看清对方长啥模样,胸口就被点了一下,全身麻木。
好熟悉的感觉...
随之身子一轻,就被那人抓着腰带提了起来。
他一百多斤的体重在此人手中似乎轻若无物,在突出重围后,一直是大脸朝下,只能看着几乎离地一尺的石子路面和两旁不断飞快向后消失的草木建筑,心中惊骇不已。
这人虽然看不到容貌,但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万佛教那个匪号“隐佛”的琅琊王长庚!
令他奇怪的是,这人是什么时候混进了东川节度府,看样子是刺杀颜庆复的。
“也不知道老颜头怎么样了,还有,这家伙此时不应该前往合江县,转移走那位自己素未谋面的姑姑合江县主吗?怎么留在成都?”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王长庚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同时可能没有注意到路况,他的脑袋突然一不明物体撞到,眼睛一黑,便晕了过去。
他的头一直晕晕沉沉的,一次暂时苏醒过来时,似乎身体正被横放在马背上。
又一次稍微清醒的时候,朦胧间似乎是在一架马车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一缕刺眼的阳光照到他紧闭的双眼时,他的眼珠终于又剧烈地转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
本能地想要伸手去遮挡这道光,手臂似乎不能动弹,他这才发现双手已经被反剪绑了起来。
稍后,渐渐适应了这光亮后,他这才发现光是从一扇开着的窗户中照射进来的。
这是一间极有蜀地特色的竹楼,不大,却也分为上下两层。
而他正躺在二楼的一张竹床上,身下一楼还有人悄悄的话语声。
仔细听了一下,应该是洞蛮话,听不懂。
又用手感觉了一下手腕,自己的袖箭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被人搜去。
这次参加文会,他和高继纶都没有带刀,因为颜庆复查的很严,不过袖箭这样可以藏在袖子中的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