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门被撞开,木排就会砸下来,把门外的东西串成肉串,郑筱枫和程如雪那时就算也在门附近,但由于知道陷阱的存在,也是可以提前躲开的。
这些事情做完,时间又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还是没有任何人回来,但陷阱的存在让两个人心安了不少,就看哪个倒霉催的中招了。
而这时候程如雪忽然想到了什么,“哈哈”笑了两声,问道:“你说……这东西到最后会不会用在自己人的身上了?”
郑筱枫“呃”了一声,表示他还真没想这么多:“风魔钦的话……他这种水平的人不会反应不过来的,至于董缺得……反正他们会医术嘛,死不了人的。”
程如雪“嚯”了一声,潜台词显然是:“没看出来你这么坏啊。”郑筱枫耸了耸肩,意思是也该到我坑董缺得一次了吧。
当然,这也就是说笑,郑筱枫可不至于真干出这种缺德事来,带树枝回来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在门上刻了三个大大的字了——有陷阱——鬼啊怪啊的什么看不懂,人总是能看懂的。
再之后,就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范围了。
两个人终于得以瘫在了床上,暂且歇上一歇了,刚刚手里做事的时候不觉得累,这一停下来,浑身上下的肉和骨头都顿时酸酸地疼,粗略一算,两个人可能已经足足二十四个小时没睡过觉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什么都不干都相当耗费精力,更别说他们还要忍受严寒和体能的消耗了。
尤其往床上这么一躺,眼皮直接打起架来了,就算用手扒着都控制不住了。
郑筱枫胡乱鬼叫了一声,权当发泄。
“要不……咱俩都睡一会儿吧……”程如雪建议道,“反正陷阱在那儿摆着,门口也堵死了,有任何动静我们都有时间反应过来。”
郑筱枫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他倒是很想睡,但录音笔中的内容让他实在放不下心。“还记得那个男人说的吗?每天早上一觉醒来,队伍里就都会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要是咱们也遇到了这种鬼事儿……二选一,选谁都够呛啊……”
程如雪脑子一转,就道:“那要不这样,我们用绳子,把手拴在一起,再连在床头上,这样的话就算是鬼想把我们搬走,那也得连着床一块弄走才行。”
郑筱枫一听,立刻就点起了头,道:“这还真是个好办法。”他们手里的绳子都是那种专用的攀岩绳,割是不可能割断的,这张床又和整棵树都是连成一体的,那就是说,要想让他俩也像那样闹鬼般地失踪,就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把这树也给变没了才行。
两个人不由得为自己完美的盘算暗自窃喜,程如雪还有点自己的小心思,缠绳子的时候特意把两个人的手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十指相扣的那种。郑筱枫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地笑了笑,这样也蛮好的,他不会拒绝。
程如雪也笑了,牵着对方的手,两个人终于可以安心地入睡了,但愿下一次睁眼,眼前出现的会是他们想见到的一幕吧……
……
“喂,兄弟,醒醒。”
一个声音忽然传入了郑筱枫的耳朵里,他猛地一睁眼,心头登时一颤,见到的居然是刘不帅的脸。
没错,是刘不帅,早在三年前就死在了塔里木山的那个哥们儿。
真的是他!
郑筱枫直接人傻了,连忙问道:“是你?!你——你没死?!”但随即,他就意识到程如雪不在自己的身边,而四周是一片漆黑的幽暗。
“哦,是梦啊……”郑筱枫明白过来了,“不是吧,又做梦啊,有完没完了,但这一次居然梦到了以前从来没有梦到过的人。”
只见刘不帅面色惨白,没有表情,语气只是冷冰冰地自说自话道:“兄弟,你失约了。”
“失约?失什么约?”郑筱枫问。
“我和陈妍的婚礼,你说过要来参加的,你和程如雪,都说过要来的,但——我并没有见到你们。”
郑筱枫有些无语,心说这梦能做得再离谱点不,人都死了,婚礼还怎么参加啊,别说参加了,你办都办不了了。梦中的自己把这个想法如实说了出来,这个是不受郑筱枫自己控制的。
“兄弟,你和陈妍已经挂了。”郑筱枫如是道。
“我知道……”可谁知,刘不帅的语气陡然间变得阴森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一瞬间阴沉了好几度,满是怨念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郑筱枫,竟把郑筱枫都看得一哆嗦,“我是说,我和陈妍在地狱举办的婚礼,你为什么没有来?你为什么没有来?”
“你为什么没有来?你为什么没有来?!”
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激动,郑筱枫明知是梦,却也被这声音搞得心神不宁。“大哥,你做个人吧,那地方是能随便去的吗?它没有返程的票啊!”
而这句话刚说完,刘不帅的身体竟突然一点点变得扭曲了起来,从脚踝,到膝盖,再到大腿,肉一点点变成了烂泥状,鲜血不停地渗出,似乎是在重复他当年的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