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辈分可是吴乞买的堂弟,也是金国政界新秀,出身可比起他这种旁系还要尊贵。
在天会初年,完颜晏主动请缨讨伐混同江流域,叛乱的乌底改部落,战后被授左监门卫上将军,为广宁尹。
今年他入朝为官,担任吏部尚书,因为听闻辽南叛乱,辽阳府被屠,故而主动向吴乞买请缨随军南下,被任命为行军猛安。
用意也很简单,无外乎是靠军功为自己捞取更多政治资本,就像当年平定乌底改叛乱那样。
完颜晏低头转动着右手食指上的扳指,漫不经心道,“都统,在辽南四处掳掠,所获米粮定然不少,我军远道而来,米粮运输多有不便,与贼人相峙绝非上策。若是郎主知晓都统踌躇不前,久无破敌之策,定会对都统有所不满。”
“哦?敢问斡论尚书可有何良策?”习古乃隐隐听出完颜晏是在拿郎主要挟自己,眉间一挑,接着问道。
“大军且在辰州城外安营扎寨,佯做攻城之势,待准备固城死守,派出轻骑南下收复熊岳,宁州,复州和苏州等地。”
完颜晏抬起头,侃侃而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贼人若知晓后方被袭,定然军心不稳,我军择机而动,一举攻破辰州。”
完颜晏所献之策,大致还是参考他当年的成名之战。
当年他讨伐乌底改叛乱,就是用计设立假营地,多张旗帜,示以持久计,在骗过叛军后秘密渡江突击,仅仅一个多月就平定叛乱。
习古乃转念一想,觉得完颜晏倒是有几分可行性,便起身大声道,“尚书此计甚妙,本帅以为可依照此计行事。”
他不傻,知道郎主让这个堂弟来自己手下当行军猛安,除了给堂弟获取政治资本创造条件外,还是有其他用意。
郎主前些日子可没少给他下诏,连连催他出兵南下,而且诏书的语气是一封比一封着急,到最后不但继续强令他出兵,还空降了一个行军猛安。
习古乃隐隐猜出是朝堂上的渤海人官僚集团在给郎主施压,让郎主有些承受不住,故而安排人手在他身边,为他效力的同时,也发挥监军的作用,时刻提醒习古乃。
现在完颜晏主动献策,那就按他说的办,反正这套作战方案的风险不算大,就算没有成效,短时间内难以破敌,郎主怪罪下来也有人帮他分担罪责。
完颜晏见习古乃采纳自己的计谋,嘴角得意的上扬,两撇老鼠须都翘了起来。
这老家伙果然有见识,也识时务,知道本尚书的计策高深远虑。
阿勒根没都鲁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个二代有些想当然了,便朝完颜晏合袖一礼,问道,“尚书,若是不为所动,据城死守呢?难道我军就要强攻辰州?”
“没都鲁孛堇,纵然拿不下辰州,能收复其他州县,郎主那里也能有所交待。”完颜晏不以为然,轻笑道。
“尚书,若其他州县的据城……”
阿勒根没都鲁面色有些难看,他没什么政治头脑,对于完颜晏的这套说辞甚是不满,正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习古乃轻咳一声。
“咳咳……没都鲁,就依斡论尚书的计策行事。”
习古乃使了个眼色,示意阿勒根没都鲁别继续问了,这个老部下虽然作战勇猛,有统军之才,不过对朝堂之事没什么考量。
看来自己散会后,要好好教导老部下一番,让他明白大金的官场和朝堂上的勾心斗角。
阿勒根没都鲁没有说话,看着满脸自得之色的完颜晏,不由得眉头紧皱。
这个二代虽然有些将才,但太过自以为是,似乎最在意的不是此战的结果,而是自己能否捞取多少政治资本。
“本将无异议。”渤海猛安张玄素面色无波,他对于采用何种计谋,毫不关心,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能否报灭门之仇,告慰全族的在天之灵。
“本将也无异议。”
汉军千户郭安国见状也赶紧表态,他老爹就是在宋辽金之间反复横跳,“辽之余孽,宋之厉阶,金之功臣”,真三姓家奴的前常胜军统帅郭药师。
他老爹郭药师被夺了兵权后,便被调到上京给了个散官衔,但实际上与“软禁”无异。
心灰意冷的郭药师,知道身不由己,难以再独掌军权,索性整日在府邸内,纵情于声色犬马,不问政事。
郭药师偶然知晓辽南叛乱,虽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领兵出征,但却可以给儿子的仕途捞取些政治资本。
故而郭药师干脆放下颜面,四处求人,使钱财,拉关系,走后门,甚至上疏郎主,只求让郭安国能随军南下平叛。
吴乞买最近被杨朴等人的进言搞的不胜其烦,索性答应了郭药师的请求,反正要签发汉儿兵,干脆就让郭安国当行军猛安。
有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权且当做安抚郭药师,毕竟谁也不知道日后还有无用得着郭药师的地方。
郭安国虽然“性轻躁,无方略”,但临走前被老爹叮嘱了一番,心里有些逼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