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武真埋下头,略微尴尬地说道:我不是不知道,学生不能谈恋爱,况且我是理科五班的班长,是班级的标杆、圭臬,不应该违纪。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每天都在想她,连吃饭睡觉都不香了。所以我有必要找她好好聊聊。
叶黎明白过来,自家品学兼优的好班长也动了春心,喜欢上了文科班的柯丹琦。
这件事对叶黎而言,好像不是很难,反正他只需要对何思语说一下,成不成都不干他的事。但是叶黎现在也不确定自己和何思语是什么关系,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处理好,又哪来的心思帮别人?
徐武真沉声道:叶黎,拜托你了。
叶黎想到徐武真对自己一向很好,至少从未瞧不起自己。
他有些为难,便思索着询问道:你想和柯丹琦聊什么?
徐武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叶黎道:你连这个都没想好,那就别急着约她了,不然到时候尴尬得很。
徐武真道:要不你帮我想一下,我该找她聊什么。
学习一向名列前茅,八百字作文经常被班主任吴老师当做范文展示给同学们看的徐武真,居然会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黎有些哭笑不得,但依旧悉心分析道:你是因为她才茶饭不思,问题的根本就在这里。你喜欢她,但不知道她怎么想,心里很忐忑,变得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我觉得,你应该对症下药,直接对她表白,反正不管她答不答应,你都能得到解脱。
徐武真道:可是——
叶黎问:可是什么?
徐武真咬牙道:我有些开不了口。
喜欢就说出来,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但高中生毕竟涉世未深,把这种异性感情看得尤为深奥,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害怕自己一个不慎便错失了心爱的女孩,所以胆怯,进退难舍。
叶黎比较能够理解徐武真,因为他自己也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遍,用了好几个月时间去积蓄勇气,今天才敢这么张狂地叫出那句思语,我喜欢你。
叶黎提议道:那你先给自己打打气,等什么时候觉得勇气足够了,我就去和思语说这件事。
徐武真苦笑着点头道:只能先这样了。
放学后,班上同学三三两两离去,很快只剩几个爱学习的同学还留在教室里写作业。
叶黎不饿,不着急回家吃饭,想再写一封信,找时间送给何思语。
他在构思,想写一封感情丰富,具备一定深度的信,但是他的文笔实在糟糕,想不出漂亮的句子。
却在这时,教室门口忽然多出一个靓丽的长发女生。
她把脑袋探进教室,四下张望,而后试探性地唤道:叶黎在吗?
叶黎立刻站起身应道:我在!
他的心脏再次砰砰乱颤起来,因为站在门口的女生是柯丹琦。徐武真说过,何思语的上一封信就是柯丹琦送来的。
现在柯丹琦再次出现,并且是为了找叶黎而来,叶黎便基本笃定,何思语又给他写信了。
可惜叶黎的一腔期盼登时被冷水浇灭。
柯丹琦不是来替何思语送信的,甚至她的来意与何思语完全无关,她是为自己的私事来的。
柯丹琦找叶黎能有什么私事?
两个人在今天以前,还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叶黎没收到何思语的信,心中没了盼头,便不想搭理柯丹琦,但看在她的确是一个大美女的份上,耐着性子等她把话说完。
柯丹琦抿着嘴,两颊红扑扑的,两手反复抓动衣角,小声说道:叶黎,我听说你和徐武真是好朋友。我想拜托你替我向他带句话,就说我很仰慕他,他作为一个理科生,作文却写得非常好,尤其是那一篇《看山不是山》里骈句‘树荫戏水,骤起波纹;煌煌青天,恰似高山。不见春光,因何葱蔚;不曾受伤,何须治愈’,树影不是波纹,青天也不是大山,春天离去,万物并非死亡,没有受过伤的人,不需要治疗。这些四字短句,像诗一样,实在太美了!
叶黎安静地盯着她,待她脸上的笑容与红晕都消退下去,这才皱眉问道:你仰慕他,为什么不自己和他说?我记得,思语的信是你交给徐武真再转交给我的,你把信给他的时候,完全有机会和他说话。
柯丹琦埋下头,小声嘟囔道:我是女生,怎么好意思对他说这种话啊?
叶黎迟疑片刻,点头道:好吧,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他。不过你说的那段话太长,太深奥,我记不住,你找张纸写下来吧。
柯丹琦立刻应道:我已经写好了!
她的确写好了,手探进衣服口袋里一掏,便把事先写好的纸条掏了出来。
叶黎哑然道:既然写好了,直接叫我把纸条给他就行了,非得要我口头转告?
柯丹琦道:有些话,要用嘴巴说出来才行。虽然是借你的嘴巴说出来,却也比生硬的文字好得多。
叶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