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里,胡海冬联系过古姄数次。他想约她出去吃饭,但她都拒绝了。
她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如果做朋友,胡海冬的确相当可靠,至于交往,肯定不可能。她心里只有旺哥哥。
今天也一样。古姄没心思和胡海冬闲聊,接通电话便直接撒谎道:我已经放暑假回家了,你别再约我吃饭了。
电话里传来奇怪的笑声。胡海冬温和道:那可真奇怪。就在几分钟前,我在北科大对面看到一个很像你的女生。
古姄的心咯噔一跳,却依旧话音平静地撒谎道:可能是你看错了。蛰城这么大,出现几个长得比较像的人也不奇怪。我不就是因为长得有点像夏恬,才被骗去做假新娘子吗?
胡海冬道:你和夏恬小姐一点也不像。
古姄惊讶道:不像?
胡海冬道:夏恬小姐非常温柔,从不说脏话,更不可能动手打人。
古姄的脸颊绷得老紧。她能听懂这句话的话外之音。她沉默片刻,小声道:你现在在哪里?
胡海冬道:你看一下后视镜。
古姄抬眼看去,果真在后视镜里看到一辆大众小车。
胡海冬继续道:先下车吧。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古姄只好叫司机停车,付了钱靠边下车。
后面的大众小车驶到她身侧。她往车窗里看去,却没看到胡海冬,只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陌生男人——之前替她解围的那个男人。
古姄盯着他,犹豫着有些不敢上车。直到他摘下墨镜,对着她温和一笑,她才发现他就是胡海冬。只不过墨镜遮住了他的小半张脸,她之前没认出他。
古姄轻轻吐出一口气,扭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红着脸道:胡海冬,刚才谢谢你。
胡海冬摇头道:我应该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早被乱枪打死了。
古姄问:你就是想谢我,才老打电话约我吃饭?
胡海冬道:是的。
古姄思忖片刻,开眉道:那你带我去吃火锅吧。
胡海冬戴上墨镜,整张脸再一次变得陌生。他小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火锅店,便启动车子专心开车。
古姄盯着他看了好半晌,好奇道:虽然是夏天,但蛰城的太阳并不刺眼,为什么要戴墨镜?
胡海冬道:无论夏天还是冬天,我出门都必须戴墨镜。因为我是沈总的替身,不能让太多人看到我的脸。
古姄不解道:别人看到又会怎样?
胡海冬失笑道:别人看到之后就会知道蛰城还有一个长得像沈总的人。我做替身的价值就随之降低了。
——为了当别人的替身,甚至不敢用自己本来的面目见人吗?
古姄的心里传来一阵刺痛,咬着嘴问道:你一定要做沈星暮的替身吗?
胡海冬道:是的。
古姄问:做替身很赚钱?
胡海冬摇头道:这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沈董对我们家有大恩,纵然我真的替沈总去死,也不足以还清这份恩情。
古姄问:所以你是为了报恩?
胡海冬微笑道:知恩图报,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这世上最要命的不是钱,而是恩情?
古姄埋下头不再多语。
二十分钟后,胡海冬把车子驶进一道相对冷清的胡同。胡同中段有一家满江红火锅店。
胡海冬停下车,微笑道:这家火锅店的味道很不错,尤其是店里的竹笋,鲜嫩美味,值得一尝。
古姄抬眼看了一下店面上早已蒙上厚厚灰尘的招牌,又看向店里空无一人的萧条画面,心里有了戒备。
胡海冬已经大步走进店里,古姄却逡巡不前。
胡海冬抬手拍了一下柜台,大喊道:老板,来个红汤锅!
店里楼道处传出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腰背已经佝偻,步子却非常矫健的老人跑了过来。
他笑呵呵地说道:小胡,又来吃火锅了?
胡海冬道:特地跑了二十公里路来吃你的火锅。
老板似乎很开心,他笑起来像吃到糖果的小孩子。
胡海冬已经就坐,并对着门外喊道:古姄,先进来坐吧。
古姄犹豫片刻,终于捂着鼻子走进店里,坐到胡海冬对面。
她压低声音询问道:胡海冬,这家店子这么破,你不怕是黑店吗?
胡海冬笑道:其实越破的店子越不可能是黑店。真正的黑店常常装修华丽,这样才能骗顾客进去。
古姄不说话。
胡海冬又道:你放心好了,我和店老板算是朋友,他不